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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就算能跟他当面说。我也不会告诉他我要进宫。何苦又让他不放心。
而且,我还怕他非要跟去保护我呢。他怕我被六殿下怎样。我更怕他被九公主怎样。他和我不同,他出身高贵,从小养尊处优,性子急躁,桀骜不驯。如果最后迫于皇室威严不得不迎娶九公主为妻。那他一生的幸福都断送了。我呢。就算被六殿下怎样了,也不过新鲜一阵子,过一段时间我要离开。他只怕还求之不得呢。
也就是说,同样是被迫沦陷,我是有期徒刑,王献之是无期的。六殿下不过要我的一瞬,九公主却要他的一生。
沦陷一瞬,对其他的女孩子来说也许足以让她呼天抢地,以为今生地一切都该由这一瞬负责。我也许是异类吧,从不那样以为。所以就算最后实在躲不开六殿下,我也不会以死来殉什么节。
究竟贞操是什么?如果把一生的一切都维系在一瞬上,未免太轻视自己,也辜负了上苍造人的恩典。在我看来,没有什么比生命本身更重要的。
生命何等宝贵,我绝不会拿自己的命去为那些吃人的理论做注脚。我还要留着去养大我地宝贝妹妹,然后带着她去登山临水呢。
到那时,远离这些是是非非,让生命停泊在最平稳的港湾里,何等惬意!
时,携一卷残书,牵一头牛儿,悠悠度华年。
想清楚了这些,我坦然了。人,明白了自己真正想要地是什么,就不会再惧怕那些莫名的东西。
我一边走一边梳理自己的思路,等我从书塾回到卫夫人住的小院时,她已经站在门口等着我了。
到底是成功的生意人,做事简捷干脆,不像一般地女人,梳个头能梳一天。
我看她在那么短地时间里已经换好了最时兴的衣服,梳好了高高的发髻,上面还恰到好处地添上了几枝漂亮地发饰,由衷地赞佩道:“夫人打扮起来真是又快又好,什么时候也教教桃叶吧。”
我今天早上起来可是很费了一会儿功夫才把自己收拾好的。
卫夫人弹了弹我的脸蛋说:“你这样花一样的年纪,不打扮最漂亮。不过呢,打扮起来又是另外的风味了。不打扮是出水芙蓉,打扮是国色天香。总之怎么都好。唉,年轻就是好啊。”
连彩珠都跟着感叹了一句:“是啊,年轻就是好啊。”
听她一副深有感触的样子,我不禁好笑地说:“彩珠姐姐,夫人感叹一下还有点谱,你也感叹就不该了吧,你比我大不了几岁。”
想不到,就这一句话,彩珠居然又开心又兴奋地一笑说:“你瞎说,我今年都三十了。”
这下连卫夫人都吃了一惊,因为这位彩珠怎么看都只有二十出头的。
卫夫人大概一直以为自己是最驻颜有术的,想不到强中更有强中手。当下两个女人立刻热烈地交流起了保养心得,真是越说越投机,相见恨晚。
说来好笑,自从我说彩珠只比我大几岁后,她就变得很友好,非常友好——就像以前哪些龌龊都不存在一样。
女人啊,总是太在意自己的容貌。就因为我说一个本来三十岁的女人看起来像二十岁——我发誓,完全只是在陈述我亲眼所见到的事实。结果就化敌为友,让她再看着我的时候总是笑眯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