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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说到陈年旧案,我趁机“审问”他:“当年,你是怎么压下这件事的?连宫里的侍卫都没人乱说话。”
他笑了笑说:“用的是最俗套的办法。”
“什么办法?”
“就是威逼利诱。在晓以利害的同时,诱之以利,就这么简单。”
“我还以为你是世外高人,这些手段是不屑为之的。”
“就算我是世外高人,我也是你的丈夫。保护好你是我的职责,包括保护你不受留言伤害。”
这时,船老大已经乐颠颠地跑了过来:“王大人,王夫人,你们来了?小可地船今日有福了,可以载到你们两位。”
我高兴地凑到他跟前,把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说:“梅老大,你又能驾船了?那时候你儿子说你身体不好了。我还以为你打算坐在家里养老了呢。”
船老大点头哈腰地说:“托您二位的福,歇了一阵子,又好了,于是又回到船上来了。儿子还没娶亲,我哪里就能养老哦。”
“那您儿子呢?”
“去河对岸找了个事做,等我实在做不动了,再把这船交给他吧。”
我们已经上了船,在船舱里坐定后。王献之朝黑头努了努嘴。黑头立刻把一包礼物送给船老大,又抓了一大把钱放在他手里说:“这是少爷赏给你的船钱。”
老梅的老眼一下子大放光明,连一脸的老皱纹都舒展开了,手颤巍巍地捏紧那把钱。跪倒在船头上连磕了几个响头。
我也没看清楚黑头到底给了他多少钱,但看老梅激动成这个样子,应该有不少吧。
船上的其他乘客纷纷过来跟我们见礼,但也只是见礼而已,并不敢多说什么。
也许,在他们眼里,我们已经今非昔比。我们在远处时他们还敢大声议论,真上了船,坐在同一个船舱里。他们反而礼貌而疏远。
我心里有一点淡淡的失落:他们集体拒绝跟我们同船的时候固然可恶,亲亲热热喊着我‘桃叶姑娘’,为我参加才女大赛加油打气地时候又很可亲。以后,这些都会有了,我和他们之间,已经隔了一条深深的鸿沟。这就是所谓的阶级。也就是贵族与平民之间的距离。在他们看来,我做了宫廷女官没改变身份,跟王献之“鬼混”也没改变身份,惟有正式嫁给王献之,才算正式跻身于贵族的行列。
世道如此,我也无可奈何。我摇身一变成了高高在上的“贵族”,再也不是他们的“桃叶姑娘”。
下船后,我还是忍不住问王献之:“黑头刚刚到底给了船老大多少钱啊,他激动得手直抖的?”
王献之淡淡一笑说:“够他买一栋小房子了吧。今天这一趟来,我想帮你把所有地恩情都还了。你在这边住了快一年。可怜你一个孤女,还带着一个那么小的妹妹,也多亏了这些人照顾你。船老大那时候肯给我们保守秘密,在你受别人侮辱的时候也肯站出来为你说话,我应该感谢他的。”
我一直没有告诉他,那天得知姓西门地家伙死了之后,船老大是怎么对我的。现在更是没必要说了。算了,只念人家的恩,不记人家的恶吧。
也许是同船到岸的人去报的信,我和王献之才走到巷口,就看见干妈一家人已经站在那里迎接我了。我的小桃根,乖乖地偎在干妈怀里吮着手指头。
我的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先哽咽着喊了一声“干妈”,然后就连她带桃根一起抱住了。
干妈也哭了起来,胡二哥眼圈红红地说:“回去吧,站在这里哭,引来许多人围观就不好了。”
我伸手想把桃根接过来,她却警惕地往干妈怀里一躲,还把小脸蛋紧贴在干妈的肩头,死也不回头看我了。
我地泪再次流了下来,伤心地说:“桃根,你不认识姐姐了?”
王献之搂住我安慰道:“你走的时候她才半岁多点,你一走几个月,她会忘记你也是正常的,这么小的孩子,哪有那么好的记性。”
“是啊是啊”,干妈,胡大哥,胡大嫂,胡二哥一起安慰我:“你再跟她混几天就熟了的。”
看着她认生地样子,我也不好强行抱过来,只得让她依旧趴在干妈的肩头。我在她们后面一路流着泪,眼巴巴地看着她,她有时候也会从干妈肩上抬起头,又天真又疑惑地看着我。
在干妈家吃过中饭,就和王献之一起去了胡二哥的“文房五宝”。
素素见到王献之的时候仍然脸上飞红霞,却也没有再像以前那样缠着他了。倒是胡二哥和她说话的那口气,那姿势,很明显地看得出来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不一般了。不用说,这就是传说中的日久生情啊。
王献之把店子打量了一下,然后问胡二哥:“你有没有想过把文具店开到河对岸去?那边的客源可比这边多得多。“
胡二哥说:“大家都这样想,这边的文具店就开得很少了。客源虽然不多,但店子少,也还有些生意。那边客源多,文具店也多,如果没有大本钱,开个比别人更大的店子,生意也不见得很好做。”
王献之笑道:“那你就开个比别人都大地店子嘛。”
“那得大本钱。”胡二哥的声音越来越低,头快埋到桌子下面去了。
王献之越发笑出了声:“本钱当然算我的了。”
这时,只见门帘一动,一个身影迅速闪开去。
我心领神会地说:“未来老板娘正在偷听开新店的消息呢。二哥,我建议你,新店开张和婚礼同时举行,双喜盈门啊,多好!”
卷八画堂春(230)婆媳大战第二回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