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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样的比赛,也根本不可能由卫夫人操控,只能凭我自己的真本事。
说实话,这样我心里反而坦然些。行就行,不行就不行,不用日后老是揣着鬼胎,总怕别人会揭露出去。做过贼的人,总免不了心虚的。
我满心紧张,道茂小姐也不比我好多少。虽然她一直都在跟谢道蕴没话找话说,但她不停翻绞的手,还有不时瞟向厅外的目光,都泄露了她的心事。她,也很希望借这次比赛打响她的才女之名吧。
自从道茂宣布参加才女选拔赛之后,我并没有向人打听过她的名次,这个时候问问她本人,会不会唐突了点?
不知是出于一种什么心理,就在这样一个大家都紧张不安的敏感时刻,我如鬼使神差地问出了这个问题:“小姐现在在才女榜上排名第几?”
她显然也没想到我会在这个时候这么直接问她。楞了一下。才笑着说:“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是第三吧。”
真厉害。从她宣布参赛到现在,也就十来天吧,就冲到第三了。最后这三天,还不知道会不会继续往前冲呢。
她第三,那我的名次肯定就是第七了,或者更低。这些天生病在家,我没有过问才女榜的事,病好后地几天,好像大家也只顾着问候我地身体。竟然没人提过我现在到底在哪个名次了。不提,估计就是名次掉下去了吧。对一个刚刚病愈的人提她名次下滑的事毕竟不大好,大家都是有同情心的人。
“什么?”我一下子站了起来。
不单我。道茂也蹭地站了起来,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你会不会是听错了?”要说我榜上有名。那还有点谱,可是我第一,这怎么可能?
喜儿一边喘气一边说:“红纸黑字写在上面的,那么多双眼睛在看,那么多张嘴在念。怎么会错?除非你不叫诸葛桃叶。”
“呃。我是叫诸葛桃叶。”这么说,真的是我拔得头筹了?
但我还是有点不敢相信:“喜姐姐,你是听别人说的。还是你自己亲眼看到的?”要是听来的,可能有误听哦。
喜儿白了我一眼:“我亲耳听见后,又跑过去亲眼看过了真万确,上面是你地名字。告诉你,我也识字的,不只你是才女。”说到这里,她自知失言,慌忙住嘴,讪讪地低头走掉了。
谢道蕴可能觉得她的话太酸溜了,出来打圆场:“卫夫人府里,的确个个丫头都识字地。据说,这是她招下人的一个基本要求。”
这
好像在哪里听过,说卫府招下人,无论男女,一定要只粗略认识几个也行,就是不能是纯粹地文盲。还说卫夫人是根据识字的多少来定工钱等级的,肚子里的墨水越多,工钱也就越高。
我曾思考过卫夫人这样做的原因。有意制造噱头以打响卫家书塾地名声是一个方面;卫夫人自己为人处世任性妄为,不大遵守一般地道德准则,也是一个方面。她这样风流放恣的女人,如果家里养着一帮大字不识的蠢才,平日不知进退,不懂得拿捏分寸,不知道在外面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那不是全乱套了?
喜儿走后,道茂见外面再也没有人过来传递消息,转头对谢道蕴说:“二表嫂,前面既然已经张榜了,不如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谢道蕴还有点犹豫:“我们就这样走出去,不合适吧?”
XX的,又来了,不刺我几下不舒服吗?
我依旧只是笑了笑,没吱声。
谢道蕴迟疑了一会,还是点头道:“那好吧,我们一起去看榜。”
我们三个人走出小客厅,谢家和家的仆人立即跟着,在我们周围围成了一个小型的包围圈。
走出屋外,冷风一吹,我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屋子里放着那么大的火盆,里面很温暖,根本没觉得冷。可现在一走出来,才发现太阳已经不见了,天色又阴了下去。周围的积雪,在阴阴的天气里,越发给人一种坚硬冷厉的感觉。
这样的天气,还来了这么参赛选手,人们对书法的热情,由此可见一斑。
越往前走,嘈杂声越大,终于,我们来到了人潮的中心地带——大客厅前面的院子。
院子里已经打扫干净,原来估计是摆了很多张桌子的,现在都搬走了。所有的选手全都围在一堵影壁前,红榜,必定就是贴在那儿无疑了。
我们从回廊里一转出来,立刻就引起了一片惊呼:
“天那,诸葛小姐出来了!”
“真美,难得一见的大美人啊!”
“那一位是小姐,还有一个……是谢夫人!哦,天那,个个都那么美!”
“一下子见到几个大美人,我……我快受不了了。”
这下,连那些围在影壁前看红榜的人也全部被我们吸引了过来,我们几个成了整个院子的中心,众人目光的聚焦点。
卫夫人听到外面的动静,也从大客厅里走了出来,笑眯眯地迎上来说:“正要派人去叫你们来看榜的,你们快去看看吧,就贴在那儿的。”
我们一起走到影壁前,只消一眼,就看见了最前面的名字:诸葛桃叶。
那几个红红的大字,像一道红光在我眼前闪过,闪得我目眩神摇,心慌慌意惴惴,因为,这根本是不可能的!
我知道自己的底细:我的字是写得不错,但还不至于在这样的比赛中一举夺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