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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头哭喊道:“子敬!”
这一瞬间,除了喊他,我不知道还能喊谁,还有谁能救我。
王献之如梦初醒,从座位上猛地站起来,冲到我身边说:“娘,您永远是我的娘,我永远尊敬您,但我也永远只认桃叶是我的妻子。别的人,休想用所谓的孝顺二字来绑架我,我娶不娶她,与我孝不孝顺何干?我再说一遍,我娘永远是我娘,我也永远只承认桃叶是我的妻子,我不明白这二者有何冲突的地方。”
说完牵着我就往外走,身后,郗道茂嘤嘤地哭泣起来,当然还有郗夫人的咆哮声:“老七,你要是敢带着这个女人踏出这道门槛,你以后就别回家了,我就只当没生你这个儿子。”
王献之的脚步停顿了一下,最终,他轻叹一声,还是义无反顾地拉着我走出了那道门。
两个人跑到大街上,我问他:“现在,我们去哪里呢?”
他遥望着京城的方向说:“当然是回京了,要封赏也要趁热打铁。我估计,幼度他们带着大部队,应该这几天就会到达京师,我们快马加鞭,还赶得上和他们一起觐见皇上。”
“嗯,我们回京去。”
卷八画堂春(222)回京之路
更新时间:2008-8-810:45:05本章字数:2497
京的路上,因为有之前跟他娘的冲突在,人总有点闷
因为这就涉及到一个问题:如果道茂确实已经在王家的祖宗灵位前,在众多亲友见证下,跟象征他的“公鸡”拜了堂的话,这样的婚礼也是有效的。
跟公鸡拜堂的事,以前在老家的时候就听说过的,民间确实有这种习俗。
比如新郎病重,家里找人给他冲喜,拜堂的时候如果新郎起不了床,那很可能就用公鸡代替了。道茂打的又是替上战场的夫婿照顾他母亲的“孝顺牌”,这就更容易得到外界的赞誉和亲友们的支持。
姜到底还是老的辣啊,我和王献之千算万算,就没算到他娘会来这一手。夫人也真是够本事,能在儿子完全不在场、不知情的情况下,一手操纵,替他完成从定亲到结亲的全过程,把一个他不接受的女孩变成他名正言顺的妻子——甚至比我还要名正言顺。
我本来以为,肯定是王献之的父亲更代表家庭权威了。却没想到,右军大人因为长期在外,又是潇洒派,甩手派,家里的大小事务一直都是夫人在管,儿女的婚事也不例外。所以,在王家一干亲友眼中,夫人在王家大宅为儿子举办的婚礼,更具有权威性。
思虑良久,我对王献之说:“回京后,我还是先回家吧,我几个月没见到桃根了,挺想她的。”
其实,我是不好意思跟他去王家大宅,那里的人。还不知道拿什么眼光看我呢。
王献之马上说:“先在我家落脚,拜过了家里的长辈,我再陪你回去看桃根吧。”
我明白他地感受。照理,是该这样的,可我们的情况特殊,非常理可循。我犹疑地问:“这样,行吗?”
他搂紧我说:“有什么不行的,我自己的家。我当然要回了。我娘那是气话,你别放在心上,我是王家的人,我不回王家回哪儿啊。”
“你回当然没问题了,可是我……”我以什么身份回去啊?
王献之努力打点起笑容安慰我:“都说了她那是气话,我要真的不回去了,她才真的生气呢。你也是,如果我娘这样一说你就不上我家地门了。那不是正中了某些人的下怀?她巴不得你永远躲在外面,永远不踏进我王家门,这样她就是独一无二的七少奶奶了。人家也不知道她当初肯抱着公鸡拜堂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初衷,还以为她真的那么孝顺。那么富有牺牲精神呢。”
我苦笑道:“就算我上门,她也照样独霸七少***名头啊。她跟公鸡的婚礼是在你家的祖宗灵位前,由你母亲当着满堂亲友地面亲自举持的,在你的家人眼中,她才是正宗的。”我固然不是冒牌,可到底欠缺了一点底气。
“那有什么用?过几年,你生儿育女,她啥都没有。”
不说这个还好,越说越我心里越难受。因为,“将来我生了孩子,还要喊她作娘。”
王献之低头吻了吻我地额头说:“不会的,你放心,决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你要相信我。也要相信自己。我们一起度过了多少难关?所有的人都以为我们有缘无份,不可能得到家庭的承认,可是我们却在父亲的主持下举行了婚礼,哥哥嫂子也出席了。也就是说,我们至少得到了他们的祝福。终有一天,我母亲,还有王家所有的人都会认可我们的。”
“嗯”,在疾驰地马车中,我倚靠在他怀里,拉起车帘看向远方。老天爷既然让我们在一起。还让我们有了一个那么正式的婚礼,我没有任何理由怀疑我们的未来,更没有任何理由放弃。他是我的丈夫,永远都是,没有人能将他从我身边夺走。
一个人,如果连自己的幸福都没有勇气捍卫,枉为一世人。
不再纠缠这些事情,我转头问他:“我们还有多久才能到京城?”
“快马加鞭的话,三天吧。”
“三天,幼度他们地大部队能到吗?”
“应该能。”
“那这样吧”,我提议道:“我们进京后,如果幼度他们也带着大部队回来了,我们就先跟着他们一起进宫,等觐见完了皇上再回你家;如果我们到的时候他们还没到,我们就先回你家,你看好不好?”
“好。”
接下来的三天,我们白天赶路,夜晚投店,终于在第三天中午进了京城的正德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