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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胡说！”
“胡闹！”
第一句是男声，低沉的好听的，是二爷。
第二句是女声，苍老的，是老太太的。
老太太的速度真快，怕是半跑过来的。身后，还跟着榴喜。
我退过身子，委屈地说道：“娘。”又说：“娘，我原也不想惩罚她，可是你看二爷，好不容易身子才好些，若是叫她叫她……”我别过脸去，发出了呜呜的哭声。二爷也捧着心口，责怪地指着小双：“她、她……”却痛苦地说不出话来。
老太太看了二爷一眼，大踏步走过来，举起拐杖，重重地打在小双身上，说：“我何时将你许给二爷了？”
“我、我、我……”小双说不出话来，诧异地看着老太太。
她想不通，当初红口白牙说要将她许给二爷的老太太，怎么就变卦了！
“什么我我我？你小时还懂规矩，怎么越大越没规矩了？跟我说话，你也敢用‘我’字？”老太太又是一拐杖。这一次划过小双的脸庞，小双的脸瞬间肿了起来。
小双有些委屈，眼里蓄满了泪水。以前，她在老太太面前不自称“我”，老太太也就笑过去了。可这一次，她惹了老太太的心肝，老太太怎么会饶恕她？
老太太终究是老了，打了几下就没力气了。榴喜走过去，扶住她，柔声道：”老太太，您别气。小双不懂事，你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划算了。”
老太太余怒难消，道：“她要有你一分懂事，我也就安心了。枉我先前那么喜欢她，却是个没规没矩的。算了，算了，我也懒得管教了。叫牙婆过来，以后跟个什么样的主子，就看她的福分了。”
“老太太，求你了，不要将我卖了。求求你了，求求你了！”小双这才真正惊恐起来，爬到老太太脚下，哭得眼泪流个不停。
老太太踢开她，看都不愿意看她一眼。
小双的眼泪糊了一脸，尖利地讨饶：“老太太，我知道错了啊。原是您说要将我许给二爷，我才生了妄想。我再也不敢了，老太太，您千万不要将我卖了。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小双喊一句“求求你”磕一个响头，不一会儿，额头上就青紫一片，渗出血珠。见求老太太没有效果，又去求二爷，又来求我。只凄惨地喊着再也不敢了之类的话。
下人们看了，不由得侧过脸去。就是我，看了也觉得骇人。我发现，我还是心态软了些，比起老太太来真是小巫见大巫。
不过，咱家一向心善的二爷却闭着眼睛，脸上平和，似乎什么都没有听到。
老太太看到二爷的态度，顿了顿拐杖，眼睛扫了扫围观的下人说：“我主意已定。老丁……你将她关到柴房去，待牙婆来了，就让牙婆带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