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悦莹秀眉紧蹙,并未言语。
王嬷嬷见状,心中了然,便压低声音说道:“老奴听说,云朔城正月十五的花灯和火龙可是远近闻名。”
“娘娘不如那夜出去散散心,多邀些夫人小姐们相伴,也好过整日闷在这宁华居中。”
刘悦莹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自嘲:“嬷嬷说笑了,我如今这副模样,谁愿意与我相伴?怕是避之不及吧。”
王嬷嬷握住刘悦莹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娘娘这话可就错了,您是这燕王府的正妃,身份尊贵,谁敢不给您面子?”
“再说了,您可邀殿下同行,还可趁着赏灯之际,向殿下示好。即便殿下不来,但您主动相邀,殿下也能明白您的示好不是?”
刘悦莹沉默不语,脑海中浮现出昨夜年宴上的场景。
她虽然端着王妃的架子,高坐主位,俯视众人。
但她总感觉到,那些夫人小姐看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嘲讽和怜悯。
她们都知道,她空有王妃的名头,实际上,只是一个纸糊的花架子,根本压不住府里不老实的侧妃。
不受宠的正室,表面光鲜,内里日子过得有多难过,她不是不知道。
如今,这还只是开始。
宁华居的吃穿用度,眼下都是靠着她自己的嫁妆在支撑。
燕王府每个月的那点月例银子,根本不够她日常开销。
照这样下去,她怕是早晚要过得连家里的一等丫鬟都不如。
裴明绪为人吝啬,她进府这么久,从未收到过他任何赏赐。
一般人家,男主人年底都会给府中女眷添些珠宝和布料,可裴明绪却根本没有这个意识。
昨夜她身上戴的头面和衣裳,都是她嫁妆里的。
这样下去,坐吃山空,她的嫁妆再丰厚,也不可能经得起她这样花下去。
她现在很迷茫,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干什么。
她想帮太子哥哥偷虎符,可眼下这种情况,根本不可能做到。
她不爱出宁华居,甚至不爱出屋子,她总觉得王府里的那些太监侍女,都在看她的笑话。
她错了吗?
王嬷嬷见刘悦莹不语,心中暗自叹气。这宁华居的日子看似平静祥和,实则如履薄冰,可娘娘却依旧这般不上进。
“娘娘,老奴斗胆说句逾矩的话。”王嬷嬷斟酌着语句,“不论娘娘将来作何打算,眼下还是要笼络住殿下要紧,否则一切都是空谈啊。”
刘悦莹闻言,眸光微动。
的确,成国公府远在千里之外,如今在云朔燕王府她能依靠,都不过是这燕王妃的身份罢了。
“嬷嬷说得是,我知道了。”刘悦莹轻轻点头,语气中多了几分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