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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馆的聊天后,他们彼此留了手机号码,开始频频电话联系,也常常约出来见面。有次一起去看电影,进电影院的时候大灯都熄灭了,光线很阴暗看不清路,景逸兴自然而然地牵起了徐瑛华的手,她也激动地反握住了他的手。而接下来整场电影时间里,他们的两只手一直没有松开过。
此刻,面对徐瑛华若有所憾的话,景逸兴再一次强调:“瑛华,谢谢你体谅我的难处。虽然我暂时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但这绝不代表我不重视你。我是抱着将来要和你一起白头到老的想法在很认真地和你交往,就是不知道你愿意吗?”
徐瑛华激动极了,青春易逝,容颜易老,随着年龄一年年地增加,她也越来越急于结婚,只是苦于一直找不到理想的结婚对象。而景逸兴这个男人无疑是一个非常合适的人选,他是知名美院受人尊敬的讲师,本人又长得相貌堂堂一表人材。如果他还有汤敏达那种富二代的家世背景,就更加完美了。
当然,徐瑛华如今已经不再奢望那种十全十美的事,景逸兴现有的一切已经很令她满足了。毕竟她的条件也不是特别出众,能嫁这个一样丈夫已经很拿得出手了。于是,她的声音甜腻满足得像在蜜罐里腌渍过:“我愿意,我当然愿意。我爱你逸兴,我愿意这辈子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沐浴后,系着一件松松的雪白浴袍,程楚翘一边拿着一把象牙梳梳理着满头长发,一边姗姗走进露台。星空璀璨,晚风清凉,她在露台的藤椅上坐下后,悠长的眼神像被拉长的丝线,穿越过城市夜空中一盏盏流光溢的霓虹灯,系向了长街对面那端的一幢大楼——华景苑公寓楼。
程楚翘刚刚后知后觉地发现,原来从自己卧室的露台上可以远远望见陶君朴家客厅那扇亮着明灯的窗。而之前在陶家阁楼上参观小书房时的一幕幕,还依然清晰分明地印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因为实在是太意外太震惊了!
陶君朴,他看似只是一位朝九晚五的普通上班族,可他的书房里却随随便便摆着价值上亿的古玩字画——就算那幅唐寅的《海棠春睡图》还拿不准真伪无法确定价值,那组十二生肖紫檀木雕却是十拿九稳的亿万资产。而且程楚翘估计他书房里的其他陈设也不是俗物,例如那个质地润泽似玉非玉的笔筒;那只光洁如漆纹饰典雅的笔洗;还有那具古香古色的琴……如今,她总算明白当初他接受那块劳力士表时为什么能如此淡然了。对于一个坐拥数亿财富的人来说,十几万的东西大概也就跟十几块的差不多吧?
只不过,越是回想程楚翘就越是疑惑。那些贵重的东西真是陶君朴的家传之物吗?她记得汤敏达曾经提过陶家的家境很一般,怎么可能会传下这么多值钱的宝贝呢?传下苏轼的那方端砚也就罢了,却还有一幅唐寅的名画,更有皇族才能享用的珍贵紫檀木——紫檀木又名青龙木,木质坚硬,入水而沉。是一种极其名贵的木材,历来为皇室御用之物。而且汤敏达显然也不清楚陶君朴身家过亿,所以抢他女朋友时总是借助自己高富帅的身份去竞争,自以为那是自己完胜他的一大优势。如果他知道了这个优势其实也是劣势,真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程楚翘怀疑那些东西不是陶家祖传的,却也想不通他究竟是从哪儿弄来的。偷的抢的是完全可以排除的,因为他的外表是那么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绝对不会是小偷强盗之流。但一个看起来没有任何身家背景可言的普通小城来的年轻人,却拥有如此惊人的财富,这实在是一件很令人费解的事。
这桩费解的事还没有想明白,程楚翘又联想起了更多让她想不通的事。今晚在陶家吃的那顿便饭让她的味蕾十分惊艳,陶君朴的厨艺简直可以媲美她之前光顾过的所有知名餐厅的大厨;而他用来盛放菜肴的碗碟居然是他亲手烧制的,她从英国买回来的一套骨瓷餐具都没那么精美;还有小书房里那一组他自己打制的古典家具,无论式样做工均让人无可挑剔。这三方面他都不是专业人士,纯属玩票性质,却统统玩出了骨灰级高手的水准。
程楚翘越想就越不明白:陶君朴,他这天才的节奏也太神奇了吧?十三岁上大学也就算了,学好了美术与设计也就算了,他居然还懂这么多与专业无关的东西。医学常识;鸟类知识;灵魂学;面相学;厨艺;陶艺;木工……天啊!他是怎么做到的?而且还做得这么好。学习要靠时间积累,见识也要靠阅历增加,可他今年才二十六岁,年纪轻轻的怎么可能积累增加了这么广泛的知识面呢?他该不是一个神仙托生的吧?
疑惑多多却找不到答案的程楚翘,想得头都要大了,手背又隐隐作痛妨碍她专心思考,干脆不想那些问题了。把烫伤的那只手举到眼前查看时,她又不由自主地回忆起陶君朴为她处理伤势时的情景。每一个细节,都像电影回放似的在脑海中反复重播。他怎样握着她的手细致地为她冲伤口;怎样语气温和地告诉她伤势不严重;怎样动作轻柔地为她搽药膏……想着,想着,脸颊又慢慢地烧了起来,烧成天际晚霞般的动人绯艳。
下意识地用掌心贴了贴自己的颊,程楚翘忍不住喃喃自语:“怎么脸又红了!一想到他就脸红,难道我真的喜欢上他了吗?
一阵蓦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了程楚翘的遐想,是管嫣打来的,声音很是激动:“楚翘,完了完了,陶君朴又让我动心了。这回我不再犹豫了,一定非把他拿下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