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黑市上流通着一种药品,可以造成虫族的失忆,连自己是什么种族都会忘记,有可能用于绑架或诱拐。”
“……这些信息,你和其他虫族说过吗?”温德尔问。
卡约斯犹豫了一下:“暂时没有。”
一开始,他对这件事上心只是因为温德尔在餐厅问过。但独自调查了一点后,卡约斯发觉了事情的严重性。
不过,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些信息。
他一直独自一人,自从失明后,更是连军部都去不了。
王室是帝国的象征,但手里并没有多少实权,老国王每天都陷入昏睡,新的王储也就是他的弟弟亚利克,向来只关注雄虫利益和奢华宴会。卡约斯知道他会对这件事嗤之以鼻,甚至还会对那种黑市上流通的药感兴趣。
也许,告诉温德尔才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毕竟……
“我知道了。”温德尔说。
卡约斯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沉默地“嗯”了一声。
半晌,温德尔长叹一口气,打破了两人之间凝滞的气氛。
“卡尔,我很感谢你告诉我这些,也很感激你所做的调查。”他说。
温德尔说:“我觉得我需要说明,我并没有在生气。我只是……有一点点的惊讶。也许还有失望吧,我猜。”
失望?
温德尔对他失望了吗?卡约斯微不可见地瑟缩了一下。
下一秒,温德尔意识到自己的说法有点问题,声音软了下来,解释道,“抱歉,说的不清楚——我指的是对我自己的失望。”
“我应该早点发现你的不对劲,起码是在翼斗场的时候,就应该意识到你在做什么。”
而不是被虫族的战斗方法激起好斗的兽人血液,让本能控制了自己的理性,从而忽略了卡约斯的异常表现。温德尔没把这句话说出来。
那次的伤口也是温德尔上的药。他当时其实注意到了,伤口所在的位置都是不知名的位置,而且深浅完全不会不影响行动。
但当时,温德尔只以为这都是卡约斯在战斗中常用的策略——在避无可避的情况下,像敌人暴露出无伤大雅的地方,从而保护更加要紧的部位。
位置确实是被预判并控制好的,但并不是在必须受伤的情况下两害相权取其轻——恰恰相反,卡约斯完全是有意在给那只虫族提供机会,让他在他的身上造成伤害。
卡约斯还没有将外袍穿上,浑身的伤痕都露在外面,温德尔很快找到了上一次在翼斗场造成的那些伤口的部位,发现只有很少的地方留下了伤疤。
雌虫的强大恢复力,让多半的伤口恢复成了光洁的皮肤,看不到一丝痕迹。
但温德尔的心情反而更糟了——因为他意识到,这就代表雌虫受过的伤害,远不止身上的这些疤痕。
更多的伤口被雌虫天生的体质弥合了,但造成的痛苦却是真实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