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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实在没料到卡约斯能这么疯。
从前雌虫再怎么在身上留下伤口,也不会触碰自己的虫翼,一直为帝国保留着自己的战力。就像卡约斯的自毁倾向一样,就算把自己折磨得遍体鳞伤,也因为被强行灌输的理念,自愿活在痛苦中,从未想过结束自己的生命。
温德尔终于意识到卡约斯的精神状态已经不对了。
他放轻声音,柔和地说:“没事的,卡约斯,深呼吸。”
温德尔尽力伸直手臂揉了揉卡约斯脖颈后面,靠近腺体的位置,这种带着力度的按压会让卡约斯感到舒服,温德尔希望借此让卡约斯暂时平静下来。
事实却是这不仅没用,反而火上浇油。
卡约斯咬牙,攻击变得更加狂暴:“别用他的声音说话,你为什么会知道……你是为了我们的关系杀了他?”他的尾音不稳地隐没在空中,显而易见地痛苦。
温德尔一头雾水:杀了谁?
灵光一闪,他不可思议地说,“你难道认为我杀了温德尔?”
狂风骤雨般的攻击停滞下来,卡约斯声音颤抖:“什么意思?”
温德尔还想问他是什么意思,此时他才终于意识到两人之间存在的巨大误会,躺在地上抓住卡约斯挥过来的拳头,觉得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有些荒唐。
“温德尔没有死,卡约斯,”他温和地说,亲昵地捏了捏卡约斯的手指,把雌虫的拳头合拢握在掌心,放在自己的胸口之上。
因为刚才激烈的打斗,温德尔的心脏正激烈地跳动着,隔着骨头和血肉一下一下地撞击着卡约斯放在他心口的手。
“……什么意思?”
“这是温德尔活着的证明,”雄虫笑了一声,气息不稳,声音沙哑干涸,“我就是温德尔。”
卡约斯完全僵在原地,干涩地问:“什么?”
“我说我就是温德尔,你认得出温德尔的心跳和呼吸节奏的,不是吗?”说完这句话,空气安静下来,说话的主人耐心地等待着卡约斯做出自己的判断。
可卡约斯却无可救药地慌乱起来。
他应该记得温德尔的心跳和呼吸的,因为他总能从人群中一下辨别出温德尔的存在,但此刻回想起来,面前的雄虫、加勒德亚·里昂和温德尔的心跳声却混杂在一切,彼此之间似乎完全没有区别。
他引以为豪的听觉系统,竟然辨别不出自己的伴侣,甚至将杀死温德尔的雄虫的心跳混杂在一起。
“……”
“卡约斯?”见雌虫久久没有回应,温德尔担忧地喊了他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