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状态和失忆前很不同,发生什么了。”这甚至不是一句问话,卡约斯知道,一定有某件事情彻底改变了温德尔。
温德尔拉上窗帘,隔绝了外面的视线,走到床边悬挂着风干虫翼标本的位置,把画框取下。
后面是一排排血红色的名字,在每个名字的后面都粘着一张小小的黑白相片,用金属片做成,泛着幽幽冷光。
“这是什么?”
“悼念板。”温德尔说,“上面的名字都是死去的忒西弥成员,或者还没有死去的忒西弥成员。其中很多都有我的错。”
“为什么放在你的房间?”
“这样我就不需要在半夜因为噩梦醒来的时候,重新穿好衣服去庄园下面的墓地查看这些名字。”温德尔以苍白的幽默笑了笑,“很节省时间,也不会和其他忒西弥成员在墓地进行尴尬的偶遇。”
卡约斯若有所思地点头:“也许我也该在房间里弄一个类似的。”
温德尔笑了,他和卡约斯之间始终有一种自然而然的相处方法,他们总是能理解和接受对方的古怪,有时候甚至不觉得有任何不对。
“床的另一边可以给你,”温德尔建议,“对称的布局是房间装修不会出错的选择。”
这是一个隐晦的同居邀请,来自恢复记忆后的温德尔。
卡约斯松了一口气:“我有收藏几幅巨虫族的翅膀标本。”
“那更完美。”温德尔笑了。
他们享受了一会儿轻松的氛围。片刻后,卡约斯问:“这些名字为什么这么排列?”
所有名字被分为三个区域,从多到少,在最右侧的一列中只有寥寥几个字母。
温德尔手指轻抚着这些名字和冰冷的金属遗照,从最左侧的那一列开始说起:
“这些是即将加入忒西弥的雌虫,忒西弥在某些场所救下了他们,但他们没挺过来。我们总是发现得太晚,去的太迟。”
温德尔的手指移到中间那列:“这些是已经加入忒西弥,但在我见到他们之前就已经死去的成员。”
然后是最右侧的一列,那里的名字最少。
“这是我合作过的忒西弥成员,我在任务中的同伴。这两个死于帝国的围剿,这个。”
温德尔脸上的神情变得更加阴沉,“被雄虫强行标记并操控,死于自杀。”
“还有他,”温德尔的手指在一个叫做圣顿的名字附近停下,“暴乱期过于猛烈,不得不注射大量信息素提取剂达到类似完全标记的效果。”
“他遇见了一个和我信息素表现非常相似的雄虫,在那只雄虫信息素的影响下,同归于尽。”
这是压垮温德尔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是一只早期就加入忒西弥的雌虫,刚来的时候身材瘦小,害羞怯懦,容易受到惊吓。花了忒西弥一年时间,才让这个几乎还是虫崽的孩子逐渐把庄园当做自己真正的家,真正放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