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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痛让他想起家的感觉,能够驱散做错的恐慌感和一切与孤独相关的负面情绪。
温德尔发出一声轻柔的叹息:“疼痛就是疼痛,大皇子对待你的方式并不正确,虽然你认为那是一种关心,但这实际上只是单方面的虐待。”
精神与心理的双重虐待,温德尔没有忍心把后半句话说出来。
“他关心我,”卡约斯轻轻摇头,“他伤害我是因为真的感到失望,他觉得我能做到更好。”
温德尔不确定地看了看他,不知道这是卡约斯偏执的想象、为大皇子开脱的借口——还是在暴戾错误的手段背后,大皇子真的对卡约斯的成绩无比关注。
他决定把选择权交给卡约斯。
“为什么这么想?”
在熟悉的环境中,卡约斯回忆起童年与哥哥相处的更多细节。
相隔太多年,大皇子的面孔在他的记忆中已经模糊不清了,卡约斯只记得他魁梧的身材,以及充满厌憎和怒火的双眼。
“你应该比这更好,下一次,我要看到更好的战斗成绩,否则我会亲手让你尝尝被碾碎的滋味!那以后就是你的命运!”
他粗粝的嗓音在卡约斯的耳边隆隆咆哮,让年幼的卡约斯感到即恐惧又羞愧。
在更小的时候,他哭过一次,于是遭到了更加残酷的惩罚,那段记忆因为痛苦而过于模糊,卡约斯只能回想起针刺一般的剧烈头痛,像是头上的血管被同时加热到即将爆炸的疼痛。
当然,也伴随着更尖刻的斥责:“你是个废物,注定被雄虫踩在脚底下的废物——”
“嗯?”
温德尔紧缩的眉头突然跳动了一下。
卡约斯也后知后觉发现了不对的地方,停顿下来。他仔细检验着这段记忆,不确定关于雄虫这段话是否真是这么说的。
“被雄虫踩在脚底下……”温德尔重复着,若有所思,“这可不像是世代尊雄派的王室大皇子说出来的话。”
卡约斯却很确定自己的转述分毫不差。
“在他虐待你的过程中,有说过是为了让你对帝国更有用,或能更好地服侍雄虫吗?”温德尔问。
尽管和温德尔对曾经发生在这里的一切有些理解上的偏差,但卡约斯并未再次反驳,仔细回忆后,摇头。
连卡约斯自己都觉得惊讶。
在过去的许多年中,卡约斯一直将大皇子对他用不满意的态度,定义为认为他对雄虫和帝国毫无用处的不满。但现在重新回忆,他的兄长却没说过一句要遵从雄虫、为雄虫献出一切包括生命的说辞。
之所以会混淆记忆,完全是因为在大皇子从他的生活中突然消失后不久,王室就把十岁出头的他接回中心城堡,对他严加看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