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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钦的脸色变换了一会儿,妥协道:“五只。你都拿去,不用给我钱。让你庄园上的雌虫来我的庄园运走,越快越好。”
温德尔刚要点头,蓝钦却改变了主意:“你今天就可以过来拿,我有运输飞行器。”
他话语中隐隐透露的迫切,表明这更像是他自己的需求,而不是为了满足温德尔的需要。
温德尔了然地看了一眼蔡司,知道他一定向蓝钦说明了动物人的可怕之处,也许还添油加醋,增加了蓝钦对这些实验产物的恐惧。
生性谨慎利己的雄虫当然不能容忍自己身边有五颗定时炸弹,想要尽快脱手,越快越好,正好让温德尔捡了便宜。
一小时后,当他们已经从蓝钦的庄园中把宠物装笼放进飞行器中,即将离开的时候,蔡司叫住了他。
温德尔、卡约斯、蓝钦和蔡司此时正站在蓝钦庄园的主会客厅中。为了获得在雌虫之间的良好声誉,稳固自己与众不同的雄虫设定,蓝钦的庄园中很少有雌虫仆人,杜绝了其他雌虫听见他们对话的可能性。
“我们聊聊,单独。”雌虫神情自若地说,语气随意。
温德尔惊愕地看了一眼蓝钦。
面容俊秀的雄虫只是稍微皱了皱眉,犹疑的目光一闪而过,但并没提出任何反驳:“我和卡约斯殿下去楼下等你们。”
卡约斯没动,沉默着用询问的目光看向温德尔。这让蓝钦惊讶地看了他一眼。作为雄虫,他习惯了自己的提议被雌虫立刻服从,完全没想过来自王室的尊雄派皇子会拒绝自己。
“没关系,去吧,我们马上下去。”温德尔说,
卡约斯这才点头,和蓝钦一起退出房间。
确定他们走的足够远,蓝钦无法听到他们的谈话,温德尔率先开口,不赞同地说:“蔡司,你不应该把忒西弥的事情告诉他,他是一只雄虫,不能信任。”
“谁说我把忒西弥的事情告诉他了。”蔡司挑眉。
回过神来,温德尔也意识到以蔡司狡猾的性格,不会如此坦率地坦白一切,他更有可能告诉蓝钦一个符合逻辑但又完全是编造的故事。
“你告诉了他什么?”他怀疑地问。
“我坦白了我的立场,当然,只有一部分——很显然他已经相信,我深深地爱着你,所以愿意为了你潜伏在他身边,因为我发现他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你的计划。”
“作为告诉我真相的承诺,我或许答应了要保下他——他的意思可能是保护他不被你杀死,但既然我许下了承诺,以后忒西弥统治帝国的时候,蓝钦大概也不能在监狱里呆着了。”
蔡司不当回事地说着,低头在自己的衣袋里翻找出一个密封的金属小瓶,递给温德尔:“拿着。”
“你什么?”温德尔目瞪口呆。
“这样让蓝钦相信我的意图的同时才不会把忒西弥暴露出来,”蔡司不在意地说,“你的名声已经不能更烂了,情感操纵至少让你显得聪明一点,不好吗?”
温德尔拒绝回答这个问题:“他发现了我什么计划?”
“这就要问你了。”蔡司把金属小瓶塞到温德尔的怀里,“这是‘空白’的解药,你就是因为这个失忆的。蓝钦想用这一招阻止你的行动,但【可爱宠物】已经出现了,他认为自己的动作还是太慢了。”
“等等,你是说——”
“没错,”蔡司意味深长地看了温德尔一眼,“蓝钦曾经在外星救治过一只雌虫,那只雌虫没有活下来,但在死前告诉他,你和另一只雄虫在计划某项实验,会让所有雄虫死去。”
“他在催眠中提到过,我和另一只雄虫合谋,要杀死所有其他雄虫,获得在虫族至高无上的地位。”温德尔喃喃自语,只是他从没把动物人的实验和自己联系在一起,也许,这是因为他并不相信蓝钦的说法——
“我不是那样的人,我不会为了地位权力就这么做。”他皱着眉,看向蔡司,“你认为我真的会这么做吗?”
“以我的了解,不会。”蔡司嗤笑一声,“你是我见过最没追求的人了,当个雄虫都要暗地里建立一个雌虫反抗组织,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对权力过敏。”
温德尔不知道自己应该感到被冒犯还是被肯定。
“不过,”蔡司话锋一转,“蓝钦在荒星上救下的雌虫说的也是事实。”
他用光脑给温德尔投放了一小段视频,一个伤痕累累的雌虫断断续续地说着一些零碎的单词,身上血肉模糊,与被猛兽撕咬后的惨状极其相似。
画外音是蓝钦的声音,正说着一些安抚的话语,同时雄虫在给雌虫的浑身上下最大的一处伤口做着徒劳的止血工作,但在雌虫说出【加勒德亚·里昂】的名字的时候骤然停住。
“……必须停下……他们不知道真相……两个雄虫……会杀死所有雄虫……操纵雌虫……无法反击……”
雌虫失去了最后的气息,像是陷入深度昏迷,又像是就此死去。蓝钦没有第一时间检查,而是保持着止血姿势停滞几秒,才缓缓伸手,动作僵硬地去探雌虫的气息。
视频到此结束。
“他本来想用这个给自己宣传,光网上的雌虫会为一只好看雄虫对年迈雌虫的救助过程而对他狂热追捧,没人会猜到这个视频就是这只’好心不求回报’的雄虫自己’泄露’出去的。
“不过要我说,拍摄角度有点问题,这种手段还是不够成熟,不像我上辈子……”蔡司停下来,狐疑地看向温德尔,“……你在听吗?”
温德尔直直地看向影像结束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