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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信息素。”
“是的,”温德尔说,“这些实验动物被制造为散发雄虫信息素的同时,会攻击所有释放自然信息素的雄虫,不仅是主动释放,日常腺体泄露的信息素也包括在内。”
“一旦雄虫被发现,这些动物就会穷追不舍,直到确认雄虫已经死亡。”
温德尔走到窗户前,卡约斯站在他的身边,顺着温德尔的目光向下看去。
在二号仓库的前面,几个巨大的笼子正摆在草坪上,几只雌虫保持着谨慎的距离在一边观看笼子里的猛兽进食的画面。
大小不一的肉渣从它们的嘴角掉出来,洒在笼子的底盘中,被机器随时清理干净。
“它们会用同样的方式啃食雄虫的血肉。”温德轻飘飘地说。
“但不会攻击雌虫?”卡约斯问。
“实验一开始是这样的,但现在……我也不确定了。”温德尔说。
他难以置信自己竟然如此疏忽,明知道自己正在制造一群怪物,却放任他们在遥远的星球肆意生长。
在二十几年的虫族生活中,虫族的扭曲价值观不断侵蚀着温德尔的性格,让他本就摇摇欲坠的精神状态濒临崩溃,而这个实验就像是让他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在真正绝望的时候,人会忽略很多细节,自欺欺人,催眠自己把一切漏洞合理化。
现在想来,当时的温德尔也许只是为了给自己找一个合理的理由去死——死亡是逃避痛苦的完美方案,但在此之前,只有忒西弥同伴的安危是他唯一放心不下的事情。
如果所有雄虫都死去,忒西弥就再无后顾之忧。
“温德尔。”
温德尔的思绪被卡约斯加重的语调唤回来,他把额前的金发潦草地拨到耳后,露出一个疲惫的笑容:“抱歉。”
卡约斯定定地盯着凝视着他,不确定地说:“你还好吗?”
温德尔顿了顿,向卡约斯再次笑了一下,这次更加自然和轻松:“我没事,只是恢复记忆有些不习惯,现在调整好了。”
卡约斯平静地评论:“你不擅长说谎,所以最好说实话。”
温德尔噎了一下,叹气:“你还真是有话直说。好吧,我并不确定我现在怎么想,还需要一段时间整理思绪。但能肯定的是,在失忆前我的状态很差。”
他从未在忒西弥成员的面前透露过自己的精神状态,不想让他们为自己感到担忧,也不希望他们认为自己无法承担起应有的责任。
但在卡约斯面前,温德尔终于感到能袒露自己内心的想法。
卡约斯许诺过,他会保护温德尔。恢复记忆后的温德尔依旧记得这一点,并且发现自己在意识到之前就选择相信卡约斯。
卡约斯将温德尔视为他的精神锚点,实际上,卡约斯又何尝不是温德尔的锚点。
卡约斯总能看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