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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想要说什么吗?”他把耳朵凑到我嘴边,试图听清我在说什么。
“……狩君,已经归还给……萨德先生了。”我的大脑中只有这一句话,所以我只能断断续续的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再然后,我就失去了意识。
我赤裸的身体好像被人遮盖上了一件大衣,我被人搬运来搬运去。一直到,我躺到了一个干燥柔软的地方。那似乎是一张床,我又被盖上了一床轻柔的被子。
我感受到有人用冰冷的器械贴在了我的皮肤之上。那种感觉和萨德的实验很像,像到即使我在昏迷中,也会条件反射的挣扎,颤抖。
我似乎听到有人在说话。
我又感觉有人在抚摸我的脸颊。
“……狩君有说什么吗?”
“……[狩君已经归还给萨德先生了]这样,只说了这一句。”
然后我就听到了一声叹息,又感觉那只温暖的手再次抚上了我的眉眼和额头。我沉沦在那只手的温暖抚摸中,意识陷入了混沌。
我好累。
我想就这样永远睡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醒了过来。没有了冷硬的实验台,也没有苍白刺眼的白炽灯,更没有一波接一波的疼痛,我鼓足勇气睁开了眼睛。
昏黄柔和的灯光,和实验室完全不同的深沉温柔的木质香调。而我身处的位置,是空旷卧室中唯一的一张床。窗帘被拉的很紧,一点都不透光,让我分辨不出是白天还是黑夜。
这间卧室,让我感到熟悉,却又熟悉到让我很陌生。这是森先生在首领办公室的休息卧室,我为什么会躺在这间卧室的床上?
我想要起身下床,只是刚掀开被子,被子摩擦过身体的皮肤,全身就开始散发出刀割般的疼痛。我的身体记住了曾经经受的疼痛,即使现在已经毫无痕迹了,疼痛却依旧存在。
我咬着牙起身。在刚下床的时候,又因为全身无力而趴在了地板上。可是我想看一眼窗外,想看一眼窗外的天空。无论白天还是夜晚,我想看一眼实验室以外的世界。
我一点一点爬到了窗边,用尽力气拉开了窗帘。刹那间,我的眼睛被明亮的阳光刺激到不由自主流出了眼泪。那种感觉,像是阴暗狼狈的我被毫无保留的曝晒在了阳光之下,而卑微肮脏如我,惶恐到无处遁形。
我又合上了窗帘,阳光被彻底阻挡在了窗外,整间卧室又恢复了黑暗。
我没有再回到床上,而是就蜷缩在了窗边的墙角下。我没有任何动作,就放任泪水在眼眶中积蓄满,又流了出来。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哭,可是我就是想哭。我似乎在用这种方法宣泄着我的委屈,又在庆祝着我从实验室的逃离。
可是,实验室……
一遍遍被清醒着开膛破肚的记忆,我曾亲眼看着我的身体器官被摘除,我也曾深深记得毒药在体内发作的疼痛。我的身体开始不停颤抖,我无意识的抓住了窗帘布,似乎那样就能给我一些支撑和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