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意没点头,但微微流露出的表情却暴露了他。
贺瑱又说:“我这人想的可明白了,我就活这么一辈子,所以凭心而活吧。我尽量能对得起我相识的所有人,但我也没法子不对得起我自己。活着图个乐嘛!说谢谢你呢,是我真的这么觉得,你是值得我感谢的,而不是和你见外。”
宋知意懂他。
虽然自己并非贺瑱那般洒脱,但终归他愿意为了贺瑱付诸一切。
“我特别明白你的心,所以既然你这么做了,那下周的鸿门宴,咱们还是得去吃一吃。”贺瑱一摊手,又差点抻到腰。
贺瑱揽着他,将一直在脚边蹭来蹭去叫唤着的铁柱抱了起来,放在他的身侧。柔软的小猫咪能抚平一切,包括所有的纠结。
没案子的一周过得飞快,张棠棠在宋知意的苛责下,更加注重起了细节,不再是一味地用自己的直觉来判定死亡原因。
而陆何本就聪明,上手文职工作更是轻而易举。他似乎也在那些过往尘封的档案中找到了乐趣,经常没日没夜地睡在办公室里分析着从前侦破过的案件。
贺瑱期盼着周末,更害怕周末地到来。
可不管他怎么想,日子总是一天天地往后走着,到底还是忙里偷闲地到了周五晚上。
贺瑱放了大家提早下班,自己则是赖在宋知意办公室里,像个无头苍蝇一般在宋知意面前绕着圈。
宋知意处理完最后一点问题,按下了关机键。看着屏幕灭掉后,黑色映出的贺瑱这个焦虑的影子,他又揶揄笑问:“不然我们不去了?”
“那不行!”贺瑱斩钉截铁,“我都和他们说好了,林姨都做好饭了,给晓勤带的花也已经在楼下了,不能不去。”
宋知意摸摸鼻尖,又说:“那我们不说?”
贺瑱叹了口气:“也不行……我都焦虑一周了,再拖下去我更难受了。”
宋知意偏偏头,又提议:“那既然你不敢同父母说,那我们就先告诉楼下任意一个还没走的同事这件事,算是做个演练,你也好有心理准备。”
贺瑱咧咧嘴,望了一眼根本看不见的楼下,应了声“好”。或许在他自己的心里,也有几分希冀现在楼下走的一个人都不剩。
楼下还没走的最后一个同事陆何打了个喷嚏,准备继续挑灯夜读这些从前的案件。
还没翻两页,就见得贺瑱和宋知意下了楼来,贺瑱看见他还在,脸色陡然变了又变。他有些挠头,不明所以,但仍是问:“老大,你们怎么还没走?咋了,是有啥要跟我说吗?”
贺瑱舔了舔嘴唇,反问:“你怎么还没走呢?”
陆何也不尴尬,只说:“反正我现在也孤家寡人了,多看点东西万一以后能用得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