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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时,弘昼也凑了过来,指着旁边儿放着的一座最新进贡的西洋钟,看似有些随意地道:
“蓝丝最喜欢这些西洋玩意儿了,说是能让她想起家乡。”
一听这话儿,弘瞻突然身子一震,张口便道:
“她该不会是坐船回了西洋吧?”
当然不是,什么西不西洋的,那只是蓝丝拿来的一个幌子,用已解释自己脑中事物的。这个时候,她正在府中小园子里的花亭上跟那年轻公子一起高兴地看着烟花。
所谓高兴,其实是一种故意做出的姿态,事已至此,就算是她愁上了天也没得用,到不如尽量地快乐,哪怕这笑,与心是分离的。
“公子你快看,好漂亮的烟花!”指着一个方向叫着,蓝丝不知那是何处,只觉得那烟火并不照后世有差劲之处,想想看,真不明白这文明是在进步,还是在停滞不前。
“那是皇宫的方向,也只有皇宫才放得起这样好看的烟花。”被称做公子的人淡淡地说着,心情虽然很难愉快起来,但多少也受了些气氛的感染,脸上还是挂着笑的。
“……皇宫啊!”不小心又碰到痛处,蓝丝倔强地甩甩头,同时忍住了鼻子的一阵酸,可还是疑惑出口——“我们这儿……离皇宫不远么?”
“呵!”那公子摇摇头,“远能远到哪儿去,还不都是在京城里。”
(吼吼~~猜猜这人是谁)
第二百三十九章喝酒
“呃……”本以为这里怎么着也是郊外,却没想到自己竟然都没有出了京城。老天,触手可及的距离,她却很难再次回到那个人的身边。她可以跨越了时空,没想到却跨越不了点一点之间的距离。
“你怎么了?”发现了蓝丝的反神,那公子抬起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打趣道:“难不成是被这烟花迷住了心神?”
“乱讲!”语气故作轻松,却仍是难抵新春佳节所带来的心灵上的触动。“这样好的时候,是不是该找些酒来庆祝庆祝?”都说借酒消愁愁更愁,但这个时候,她还真是想要一些那久违的琼浆玉酿。“就醉一回,小小的放肆一下!”
“好极!”那公子一击掌,随即吩咐侍候在旁的仆人:“去开一坛好酒来!”
不多一会儿,一坛子醇香的女儿红摆上了身旁的石桌。两人对面而坐,虽是寒冬,却也并不觉得冷到哪去。大概是此时的心绪早已顾不上冷暖了。
三杯酒下肚,两人都有了些醉意,身上也泛了暖。蓝丝定了定神,对着那公子摇了摇手中的酒杯,轻笑道:
“公子酒量也不怎么好,瞧着跟我差不多呢!”
“哪有!”那人嗔笑道:“我这是让着你,一个姑娘家,可不能喝太多的酒。”
“小看我!”
“哎!不会!”正打趣着,那人忽然“哎”了一声,随即像是来了兴致,将头向前凑了凑,却不失礼。“光喝酒也无趣,我给你讲个故事听听可好?”
“讲故事?”蓝丝一愣,却又马上高兴道:“好啊!如此甚好!”
于是二人将酒一推,那公子便悠悠地说起——
“很久很久以前,有这么一个人,他从小跟着皇帝,伴其读书,长大了又给他当侍卫。而他的额娘又是皇帝的乳母,主仆两人更是因此处得感情甚好。后来那人长大了,皇上给他在江南一带谋了个肥差,那人谢恩之后便带着家人赶去上任……”
(已经很明显了啊!)
第二百四十章故事
“后来呢?”蓝丝听得有趣。
“后来……皇上也常借着体察民情的由头下下江南,而十之七八都会住进那亲信的家里。那人总是命出最好的东西招待这位儿时的玩伴,又特地为他建了好大一处别院。其实皇上不知道,他这位亲信虽然看起来活得光鲜,在江南上任几年也着实攒下了一些银子。可是为了给他吃最好的住最好的,那人几乎搭上了自己所有的钱,甚至还欠下了不少的外债。后来,这主仆两人先后离世,虽说他家后人袭了官位,但是新皇帝对这一家子可就没那么好喽!而这家后人也确是不大争气,大大小小的总是会受到朝中党派斗争的牵连。几经折腾,终于以“行为不端”、“骚扰驿站”和“亏空”等罪名被革了职,再抄没家产,最后下狱治罪,枷号一年有余。再后来,那家人由江南迁回皇城居住,原来兴旺的大户从此一厥不振,日渐衰微,人口也微来微少。本以为这样的情况已经是最差,怎奈何没过几年,却又因朝廷中的党争再次被抄没身家,至此彻底破败。硕大一个旺族,如今,只剩下一个经历了生活中重大转折、深感世态炎凉的独子。老家长去世之时要那独子重振家族兴旺,可是那独子却因家族这一连串的事件而对这个世界有了更清醒、更深刻的认只。于是,他蔑视权贵,远离官场,独自一人住在从前的老宅院,过着看似悠闲,却要时刻受人监视的日子。”
故事至此算是终了,年轻公子一扬脖,将杯中酒悉数倒入肚中,却没有注意到早已呆愣在当场的蓝丝。
“你可有在听?”喝过酒,公子直盯着蓝丝探问着。
“有……有。”蓝丝像是有些恍惚,也直盯盯儿地瞅着眼前这人,好半天没有动静。就在那公子想要再次发话的时候,她才茫然开口,可说出的话,却令得那人一惊——“公子……可是姓曹?”
(这回知道是谁了吧~)
第二百四十一章曹雪芹
半晌没有听到答话,那公子只是惊讶地瞅着蓝丝,好久,才喃喃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