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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允禵深深地看了一眼阿离,突然有一些看不透她了。
“王爷放心,阿离会照顾好自己,就算出事,阿离也决计不会供出王爷。更何况,阿离是不会让他们有机会活捉的。”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阿离明白……”一种说不出的情绪涌上心头,仿佛有一些不舍。“要不是当年王爷相救,阿离现在怕是早已经饿死了。所以,为了王爷,阿离什么都不怕。”
允禵用力一挥手,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再继续下去——
“说说你们的布置吧!”
“好!”阿离正色道:“待花轿到的时候,我会选在新娘下轿之后的当口儿向那喜轿射一支火箭。且又安排了人同时向王府的大门也射出多支火箭,这样就可以造成是有人要暗害王府的假象。咱们府门口儿聚的人极多,乾隆也定然会在里面,我们就选择趁着这个混乱刺杀乾隆。”
允禵久久没有出声儿,只是在心里一遍一遍地琢磨着整件事情,他总觉得如此之大的一件事不会这样简单就让他们得手,这里面总是还要仔细推敲一下的。
阿离却仍在继续道着她们的计划:
“王爷放心好了,乾隆是偷偷从行宫里头跑出来的,只带了一个随从,除了他们俩,谁都不知道他来过咱们这儿,而他们俩很快就会成为咱们的刀下鬼。我们这么些年秘密召养的兵将已经集中起来,围在热河四面,只要消息传到,想要控制太后很容易。”
第三十八章严密布署
“很容易……很容易……”允禵重复着这样一句话,忽然间将目光直躲向阿离——“能不能给他留一条活路?”
“谁?”
“明知故问!”
看着允禵的眼神,阿离知那眼里含着一丝犹豫与不忍,可她却仍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不行!斩草不除根,后患总是无穷的。”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允禵仰起头,良久才道:
“是啊!后患!如今的我,不也正是他的后患么?”
“王爷难道忘了雍正当初的所做所为吗?阿离清楚地记得当年您是带着怎样的仇恨告诉阿离他抢了您的皇位,他杀了您的八哥九哥,他改了你们的名字,不让你们再叫阿玛亲赐的那个胤字!您的额娘是怎么样……”
“够了!”霍然起身,随着阿离的声声控诉,几十年前林林总总的往事又一幕一幕地在脑中闪现。阿奇那、塞思黑,猪狗不如的称呼好像又将八哥九哥重新带回了他的生命之中。还有额娘……罢了,人这一生,总该赌上一次的。“一切……都由你们做主吧!”
“丰台大营那边王爷可已布署妥当?”形势迫在眉睫,阿离步步紧逼。
“那参将是我的门人,你放心,想当年西北出征,我从敌人的刀口下救过他阿玛的命。”
“嗯。”阿离点点头,“京城路途遥远,我们很多事情可能顾及不到那边,有丰台大营的参将坐阵就安心多了。一旦我们得手便立即控制太后,到时候即使是京里有他们的死忠恐怕也奈何我们不得。”
“你有几成的把握?”
“不瞒王爷——五成!”阿离实话实说。
“只有五成就敢动手?”允禵显然被阿离的回答吓了一跳,在他看来,这样大的事,没有十成的把握可是万万做不得的。
“任何计划在没有实施之前都是说不准的,阿离说有五成,只是想多给自己一些压力。一半成功、一半失败,这本来就是人世间的定数。还是那句话,王爷请宽心,您只要安安稳稳地坐在府里就好。事若成功,阿离会带着亲士们跪到王爷面前高呼万岁。若是失败,此事则与王爷无关。王爷记住,是有人借您迎娶新娘之计加以暗害,不但烧了新娘的花轿,还烧了您的府门!”
第三十九章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一阵蹄声响过,伴着马儿的嘶鸣,一个三十出头的中年男子一马当先冲过一个小桥,紧接着把缰绳一勒,望向前方长出了一口气。
在他身后,一个随从模样的年轻人一脸焦急,拼命催促着自己的马匹向那男子追去。到了近前,那随从总算是放下心下,看了看自己的主子,不由得开口劝道:
“皇上,咱看一眼回去吧!这儿不像在京城,小地方人杂,出了事儿可就麻烦了!”
“小地方怎么了?”弘历将手中的折扇一开,微微地摇动起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还有——”扇子一合,“啪”地敲上随从的头,“小路子,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咱们现在是微服出访,不要再叫我皇上,叫主子叫爷都行。你老这么皇上来皇上去的,这不是把贼往自个儿家门口儿招吗?”
一听弘历这样说,那小随从立即一个巴掌就往脸上抽了去——
“小路子该死!小路子这张嘴没个把门儿的!”随即又可怜兮兮地看向弘历,“不过,爷,咱可一定要小心喽!咱看一眼就回,啊!看一眼就回!这要是让老太后知道了皇上您私自离开行宫,而且就带了小路子一个人,一定会说这事儿是小路子撺掇的,非得要了奴才的命不可!”
“啪!”照着他那颗半光的小脑袋又是一记打,弘历好大一个白眼朝着他翻了去。
“刚跟你说让你叫主子,没记性啊?”
“哎哟!主子!爷!”小路子一边夸张地抱着头一边不断地点头哈腰地赔不是。“奴才错了!奴才叫习惯了!……爷,不是奴才多嘴啊,要说这十四爷的地头儿,咱还是少来或者干脆不来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