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头来,竟是唐楚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她的身侧,正扬着一脸阳光的笑向她看来。
“哎!唐楚!”这一声兴奋的回应完全是发自内心,也是不受控制的被发出来。
大难不死
东方凌也转过头来,正好看到慕容雪拍着身边的椅子对他说:
“唐楚你快坐下,坐在这里!”
他没忍心打断两人的对话,索性就将头再扭了回来,举起酒杯与侧座的大臣对饮。
他知道,有些时候是要给她自由的。特别是她向往的事,如果横加阴阻拦,往往会事得其反。
唐楚就依言而坐,然后自衣袖里掏出一样东西递到她的面前,道:
“雪雪,我是来还你东西的!呶!这个给你!”
他像个孩子一样与她说话,那种感觉就好像人一下子就回到了很多年前,一切都是那么的纯粹。
慕容雪低头看去,见是自己曾经扔下山崖的那一枚红宝石发簪。
她犹豫了片刻,却还是接了过来。
本想说这个是给你的,你就留着做个纪念。
可东方凌就在身边,她总不好当着他的面就把他送的东西再转手让人。
于是急转了话题,道:
“唐楚,你快跟我说说,你怎么还活着!那么高那么高的山崖,你怎么可能还活着?”
一听这问,唐楚夸张拍拍胸口,而后道:
“雪雪!我这就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老天爷在我下坠的过程赐给了我一个树杈,然后又在那树杈的边上赐给我一个山洞。你不知道当时的状况有多危险,我就小心地爬啊爬的,那山风刮的可大了,树杈上全都是雪,有好几次我都差一点又掉下去。后来终于爬进了那个树洞,这才不但保住了性命,而且连伤都没受呢!”
他说得随意,可是慕容雪能想像得到当时是有多危险,也能体会到他说的“有好几次都差一点又掉下去”是什么样的情形。
不知道是哪个白痴没事儿扔簪子玩儿
“你看!”唐楚的声音又起,然后一把撸起袖子,明晃晃的一道伤疤就现在了她的眼前。“这就是那时候留下的,四年了,还是没有褪去。母后说这疤肯定是掉不了了,就是为了留着提醒我以后不可以出去乱跑!”
“刚才不是还说没受伤么!”她皱起眉,望向那道疤,再看看唐楚,“你说话怎么还是这样儿颠三倒四的?”
“我是说掉下来的时候没受伤啊!”唐楚吸了吸鼻子,“唉!可是不知道是哪个白痴就扔了个发簪下来!我心好啊!合计着那么漂亮的东西可别摔坏了,于是冒着危险就去捡。手臂刚好在那时候擦在山洞口的一个尖尖的石头上,划成了这样!”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带轻松,甚至还暗指她也是个白痴。
可是慕容雪也不知怎么着,听着听着,一下子就哭了出来。
那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止也止不住。
这种哭法曾经也发生过,就是在大通山间,西遥的家里。
那时候东方凌重伤,他们腹背受敌,她看着东方凌那不住流血的伤口就怎么样也止不住眼泪。
现在,这种感觉又出现了,却只因唐楚的几句话,只因那一道已经没有任何危险的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