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越先生淡淡道:“这一战失利,恐怕很难再起。如今之图,在保住范将军的军队才好。”
“先生说的是,”瑞臻叹气:“可是如今范将军藏身之处已经暴露,就算有十里坡的地利,想长期和邺军周旋并不现实。”
九越先生点头:“短期尚可,不是长久之计。邺王不是庸人,若他查清范将军一部的粮草走向,断其后路可就麻烦了。”
瑞臻并不知道范将军藏匿在十里坡的详情,此时听九越一说,立刻想到其中厉害,不由有些紧张:“可是数千大军,一时也无法妥善转移。”
“这倒无妨。”九越先生道:“让范将军的大军化整为零,分别潜出,在目的处汇合即可。但我担心的并不是此事……”
“先生请说。”
“若估计不错,邺王就算摸清了范将军粮草路线,也不会轻举妄动的。”
瑞臻马上想到了他要说的是什么,脸色一变:“先生是说他在怀疑了?”
九越先生轻轻摇头:“还未必。不过,他想借此事引出宫中隐藏的传信人倒是真的。”
若是少了传信人,瑞臻就真的是囚在笼中的鸟儿了,任他再有本事也休想掀起什么风浪。这一点邺王知道,瑞臻更是一清二楚,他沉默了一会儿说:“先生的意思,是让朕按兵不动么?”
“眼下邺王的眼线必定紧紧盯着出入陈宫之人,还是谨慎些的好。”九越先生说。
瑞臻虽然明白他的意思,可是仍旧有些不放心:“如此一来,范将军可怎么办?”
“范将军处您不必担心,”九越先生笑道:“我与他有过几面之缘,此人心思深沉缜密,方才一番思量,范将军定会想到的。”
见九越先生如此笃定,瑞臻便放心一些。只要能保住这只军队,他总算还有希望在。恰好此时进宝端着茶盏进来,两人不约而同收了先前的话题,开始谈论对弈之事。
等瑞臻乘软轿回到含清殿,时辰已将至未初。
容轩早从传话的小太监那儿知道他快回来,叫御膳房布置了午膳等他。瑞臻大病初愈,因此备得多是些清淡或进补的东西。看到不用再吃药膳,瑞臻也觉得有些高兴。
两人说笑几句,便一同用膳。容轩坐在瑞臻左手略下,不时帮他布菜。膳毕,进宝叫人收拾了残局,等候在一旁。瑞臻见状,不悦道:“朕要和容大人说话,你且退下吧。”
进宝躬身称是。
瑞臻见他终于出去,冷哼一声。容轩问:“这是怎么了?”
“身为陈人,竟然甘当邺国走狗,实在可恶!”瑞臻神情很是厌恶。
容轩有些疑惑:“他不是一直跟着福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