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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多小时后,差不多到了吃晚饭的时间,才终于有接待员领着新进来的客人来到了这桌。
初蓝抬起头来一看,心中只是概叹——果然不出所料。
面前站着的人不是江老太太,而是一个穿着休闲西装的男人,有着年轻英俊的眉眼,唇角带着一丝似笑非笑盯着她,“许初蓝?”
初蓝抬头与他对视片刻,还在考虑该怎么回应他,年轻的男人已经自顾自地在对面的位子上坐了下来,打发走侍应生之后,便毫不避忌地上下打量着她,眼里是毫不掩藏的冷漠与骄傲。
“几年不见,好像长漂亮了?”他依旧是那副神情,看着初蓝,不无讥讽,“不会是去了韩国吧?为了讨好我奶奶,也够舍得下本的。”
在这等待的一个多小时中,初蓝其实已经想象过自己会等来他,也想过他出现之后会对自己说什么,结果这会儿,果然没让她失望。
江景彦大她两岁,在她被送进贵族学校念书的时候,他就已经是学校里的一霸,当然,从小学到高中,他始终都高她两级,两个人之间其实并没有什么交集,这位江少爷似乎也根本不屑于跟她有交集——不过,这只是表面上的。
偶尔江老太太派人来接初蓝去江家吃饭,两个人还是不免会私底下见到,每到这个时候,这位江少爷便对她非常“热情”,总是送给她源源不断的白眼和讥讽。
后来高中毕业后,江景彦便去了国外,自那之后初蓝再也没有见过他,而今天再见,情形还真是恍然如昨。
“没去过韩国。”初蓝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去了一趟日本。”
这确实是实话,大三的寒假,她用自己这么多年的压岁钱,请了自己一次日本游。
江景彦冷笑一声,原本似笑非笑的脸色也冷了下来,“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教人讨厌!”
“我不知道你到底给我奶奶下了什么迷魂药,竟然说服她要你当江家的孙媳妇儿,不过我告诉你,你将我奶奶哄得再糊涂,也休想成为江家的人!全世界的女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娶你!你死心吧!”
“哦。”初蓝顺着他的话回答道。
江景彦的脸色便又冷了几分,“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唯唯诺诺,见人就想讨好的样子!”
初蓝终于抬起眼来看了他一眼,“那难道我一口拒绝,极力争取想要嫁给你,你就不会讨厌我了吗?”
“你想得美!”江景彦怒道。
初蓝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回答道:“所以问题关键并不是我的态度,而是我这个人。只要我是我,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会讨厌的。”
江景彦冷笑一声:“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
初蓝于是又顺从地点了点头,点头过后,目光便投向了江景彦身后的位置。
那里,正有一位穿着玫红色贴身短裙的美女翩翩而来,那条短裙勾勒出的完美曲线,真是教女人看了都要吞口水。
那位美女缓步而来,走到他们这桌,便顿住脚步,随后便往江景彦身边蹭出了一个座位,挽住他的手,娇声开了口:“景彦,不是说好了只要十分钟的吗?怎么还没好嘛!人家肚子都饿了!”
初蓝不动声色地看了看时间,随后悄悄挑了挑眉。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江景彦才进来三分钟而已。虽然她也觉得这三分钟实在是太长了。
话音刚落,那位美女的视线便又落在了初蓝身上,将初蓝打量一番之后,忽然就捂着唇轻笑起来,“她就是老太太给你安排的相亲对象啊?老太太什么眼光呀,这她这样的,也想进江家的门?”
江景彦伸出手来揽住美女的蜂腰,低笑一声,睨了初蓝一眼,“所以说,你现在知道什么叫痴心妄想了?”
“不止呢!”那美女娇滴滴地笑了起来,声音真是清脆动人,“还知道了什么叫做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呢!”
两个人同声笑了起来,那毫不掩饰的嘲笑眼神若是落到别人身上,怕是早就臊得坐不住了,偏偏初蓝依旧只是呆愣愣地坐在那里,好像听不懂那赤果果
的讥讽一般。
江景彦又瞪了她一眼,冷哼一声:“像块木头!无趣!”
说完,他就揽着那个美女起身,转头就离开了餐厅。
直至两人离去,初蓝才微微舒了口气,为自己喝的那杯奶茶买了单,离开了餐厅。
出了餐厅她便去最近的公交站台等车,这会儿是晚高峰时段,初蓝远远地就看见一辆公交车停靠着正在上客,连忙跑着去追那辆车,没想到还没跑过去车子就关门启动了,初蓝犹不甘心,还追了几十米,眼见终于无望,才默默退回了站台上。
上午下了一场阵雨,站台前的低洼处积了一滩水,初蓝越过那滩水跃上站台,刚刚站定,却忽然听见一阵刺耳的轰鸣声,忍不住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时,却见一辆明黄色的跑车飞快地驶了过来,几乎与站台擦身而过,溅起了一大片的水浪!
“哗啦”一声,站台上站着的初蓝登时变成了落汤鸡,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湿了个透!
她还没回过神来,那辆飞快驶出去的车子忽然又倒了回来,刚好在她面前停下。
副驾驶座上的美女顿时就忍不住笑出声来,驾驶座上的江景彦将脸上的黑超往下拨了拨,似笑非笑地说了一句:“抱歉,没注意到你站在这里,需要我赔你洗衣费吗?”
初蓝看着他,不光像落汤鸡,还呆若木鸡,一点反应都没有。
江景彦冷笑一声,很快又将黑超推了回去,对自己旁边的美女说道:“Honey,不如将你身上这条裙子赔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