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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不痒
初三。
皇宫,承乾殿外,吴永连站在阶梯上,远远看见风林过来了,忍不住提起了一颗心。
“皇上呢?”风林上前,见着四处都没什么人,忍不住也放低了声音。
吴永连低低叹了口气:“早上那会儿刚闹过一阵胸口疼,好不容易服了药,这会儿正休息呢。”
风林忍不住皱眉道:“胸口疼?该不会那呕血的病又犯了吧?”
“血倒是没呕,不过我看忍得可是辛苦的模样……说不定便是已经呕了,只是强忍着……”吴永连忍不住又叹了口气,“长此下去,可怎么是好?对了,你出宫查探得怎么样?”
风林怔了怔,随即才苦笑道:“我正担心的,才是这查探到的事情呢。”
四周忽而又寂静了,一个内监总管,一个侍卫统领,在承乾宫外的台阶上并排而立,寒风吹过,卷来一两片雪花,也卷起两人的衣袍下摆,在寒风之中簌簌作响。
“还是瞒着罢。”良久之后,两人竟同时叹了口气,齐声说道。
殿内,炭火烧得正旺,温暖如春,昏睡中的皇帝发了汗,只觉得口干舌燥,喃喃唤了声“尘儿”,又道:“你要喝水吗?”
良久没有回应,他猛然惊醒,睁开眼从床榻上坐起身来,有什么东西蓦然从胸口滚落,定睛看去,却是那半颗明月珠,静静地躺在地上,仿佛谁的眼睛,静静地看着他。
心中瞬间空荡无物,仿佛有风都能吹得响。满室的温暖之中,他蓦然感到了凉意,直直的透入心中。
死都不会放手,到如今,却还是放了手。萧晟,原来你的死期,来得那么快,那么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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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亲,娘亲!”
一大早,便有女童清脆的声音响在耳畔,轻尘不堪其扰,睁开眼睛一看,天尚且没亮,便忍不住捏了捏床边女娃粉嫩嫩的小脸:“丢丢,你要做什么?”
“娘亲!”丢丢顿时垮下脸来,不满的嘟着嘴,“你今天吉幕大会啊,你答应了要带丢丢去看勇士们摔跤,还不起来?”
轻尘无奈的坐起身来,将女儿抱进怀中,笑道:“傻丢丢,现在天都没亮,勇士们都还在歇息,谁摔跤给你看?来,在娘亲怀里再睡一会儿。”
闻言,丢丢便甩掉脚上的小靴子,爬到轻尘怀中,搂着轻尘的腰躺了下来。只安分了一小会儿,忽而又扬起脸看向轻尘:“娘亲,今天能见着爹爹吗?丢丢已经半个月没见过爹爹了,他是不是不要娘亲和丢丢了?”
轻尘禁不住头痛,无奈苦笑道:“别胡说,你要见他,今日便可以见到了。”
“真的?”丢丢立刻开心起来,头拼命往轻尘怀里钻:“丢丢最喜欢见爹爹了,有好多好吃的和好玩的!”
轻尘没有说话,假装已经睡着了。丢丢安静了片刻,忽然又动作起来,摇着轻尘不准她睡:“娘亲,你继续给丢丢讲故事,上次讲的那个七仙女的故事还没说完呢!”
轻尘无奈,只能睁开眼睛道:“后来啊,七仙女就与董永男耕女织,生活平静幸福。”
“就这样啊!”丢丢满脸失望,不满的嘟哝了两句,终于没有再打扰轻尘,安静了下来。
然而轻尘却再也睡得着,垂眼看了看丢丢乖巧动人的睡颜,无声的微笑起来。那个传说,结局那样的让人怅惘,而丢丢小小年纪,如何能告诉她?
天微亮的时候,轻尘起身来,一看丢丢,却又睡得正熟,忍不住笑了起来,起身将自己整理梳洗完,一打开门,却蓦地发现檐下站了一个人,唬了一跳,待看清是安子陌时,才微微松了口气,却见他身上已经沾满了露水,忍不住蹙眉道:“你在这里站了多久?也不知道敲门进屋么?”
安子陌掸了掸身上的露水,笑道:“我不是怕搅了你们的清梦吗?前些日子答应了丢丢带她去看吉幕大会,这些天又一直没见着她,我怕她以为我忘了,与我置气。”
“都是你将她宠坏了,如今越来越没规矩。”轻尘将他让进屋,忍不住埋怨了一句,又道,“她在屋中睡着呢,我先去做饭。”
安子陌却依旧只是微笑,蹑手蹑脚的走进了屋中。
当轻尘端了早食出来时,屋内的一大一小两个人已经笑作了一团,尤其那个小的,不停地尖声大笑,丝毫不像个女娃。轻尘忍不住蹙了眉,上前敲了敲屋门,正在安子陌怀中撒娇的丢丢一见着她立刻便安静下来,乖乖唤了一声:“娘亲,用早饭了吗?”
坐在桌边,丢丢也只是一味黏着安子陌,不停地将自己碗中的食物往安子陌碗中挑,不停道:“爹爹,你快些吃,多吃一点!”
“丢丢!”轻尘不悦的看着她。
安子陌忙笑道:“你别怪她,难得可以吃到京城的食物,我欢喜还来不及呢!在公衙内,成天都是古犁的东西,牛乳马乳,可叫人发慌。”
轻尘无奈的搁下筷子:“你欢喜?她才欢喜呢,都将自己不喜的食物往你碗里拨,偏生你还这样一味纵容。”说完,轻尘站起身来,作势要走的样子。
“娘亲你别生气,我吃,我都吃!”丢丢见状忙的离开安子陌的身畔,乖乖坐好了身姿,大口大口的吃起来,一边还对轻尘道:“娘亲你也快些吃,我们一起去看吉幕大会!”
见状,安子陌和轻尘相视,无奈的苦笑起来。
挥别过去
古犁,位于大胤与天朝边境的一座小城,民族杂居,农耕极少,边境居民多以畜牧为生。草原之上多为游牧帐篷,而草原边境也有着汉风的民居。此地虽位于两国边境,但民风却极为纯朴,临近的两国居民也相处极为融洽,特别是七年前安子陌被派戍边之后,更是愈见繁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