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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晟的手缓缓捧住她的脸,呵出的白气很快消散在冰凉的空气中,他笑:“尘儿,我好想看看你,好想,日夜都想……你说会不会有一天,我的眼睛终于看见了,却认不出你了?”
轻尘用尽全身的力气,终于克制住自己没有大哭起来,然而紧紧勾着他脖子的手,却不停的颤抖,无法遏制的颤抖。
他感觉到了,轻笑了一声:“当然不会,因为我的尘儿,永远都会那么美,而我,也永远会在第一时间将她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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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尘出宫那一日,依旧是漫天飘扬的雪花,铺天盖地,仿佛要将整个京城都覆盖在其中,白蒙蒙的一片,像极了某种场景,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那一日,宫中还有许许多多的妃嫔也被送出了皇宫,各自前往不同的方向;
那一日,据说也正是萧逸开始攻打嘉庸关之时,而且攻势如潮,前所未有的迅猛。
只可惜她在京城,她听不见,也看不见那样盛大的攻势。轻尘坐在布置得十分暖和舒适的马车之中,暗自想着。
他没有来送她,却将身边最好的侍卫风林,最细致的内监吴永连,以及最体贴的宫女华若,都分派到了她身
轻尘手中紧紧握着那另一半的明月珠,靠在马车车窗上,脸上浮起轻柔的笑意——
晟,我等你来接我。
皇宫至高点,一个明黄色的身影孑然独立,耳边只有呼啸的风声,眼前,依旧是一片黑暗。
连她离开的背影,他都无法看见。
不知何时,头顶忽然撑起了一把伞,身上也蓦然多了一件藏青色的大氅,一个自小便熟悉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六哥,皇贵妃的马车已经出了皇宫了。”
他眉心微微一跳,片刻之后,轻笑了起来,同时握紧了手中那半颗珠子。
尘儿,你要等我,一直等我。总有一日,明月珠会再次发出光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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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寒的冬日,漫天的风雪,路上并没有旁的行人,只有她的这辆马车,在两匹马的护送下,顶着狂风暴雪,缓缓朝着更加严寒的北方行去。
夜晚的时候,风林和吴永连在路上寻了一个普通的人家,塞了几两银子,那户人家便欢天喜地的将四人迎进了家中,收拾了两间房出来。
条件极度苦寒,每间房只有破旧的棉被两床,而长期空置的房间里,也没有热炕。
风林晚间要守夜,吴永连似乎也没有打算要睡的样子,将那两床被子一起抱到了轻尘房中。
轻尘洗漱之后回到房间之时,华若正躺在冰凉的炕上,身上覆着厚厚的被子,见她进来,才起身来:“夫人,炕头虽然不暖和,我已经为夫人暖过了,夫人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