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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疯了。轻尘在朦朦胧胧的意识之中想着,迷离的目光对上了门口哭得哑了嗓子的冯夫人,眼泪无力的从眼角滑落。
喉咙被紧紧扼住,她喘不过起来,却依旧用尽全身的力气,发出那微弱的声音:“舅母……我最敬,最爱的……舅母……好生伟大的……你们,通通让……我感到……作呕……”
最后,她的目光落到了萧逸身上,却愈发迷离:“晟……晟……”
“啊——”楚天济忽然之间怒吼了一声,双手都掐上轻尘的脖子,仿佛用尽了生平最大的力气,一双苍老枯瘦的手顿时青筋暴起。
萧逸顿时大震,伸手就去拔剑,然而手指刚刚触到剑柄,却突然听见有什么声音破空而来,一阵风顺着他的耳边擦过,有细不可察的暗器,径直打入了楚天济的脑门之中。
楚天济浑身赫然一震,僵直了身子,双眼瞪得有如铜铃般大,一瞬不瞬的看着轻尘将近晕厥的脸,眼中仿佛还透着不甘心,仿佛还想继续用力,将她掐死。
“啊——”冯夫人顿时大叫起来,眼睁睁看着楚天济的身子倒下去,同时失去了知觉,晕厥在地。
只是瞬间,萧逸已经顾不得许多查探谁在外间,迅速上前,一脚踢开了楚天济,将依旧喃喃唤着萧晟名字的轻尘拥入了自己怀中。
楚天济的身子被踹到墙边,蹬了蹬腿之后,气绝。
轻尘口中最后吐出一个“晟”字之后,终于失去了直觉。
所有的一切几乎都只是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门“砰”的被人推开了,进来的人,竟然是风林。
“娘娘!”风林看着倒在萧逸怀中的轻尘,禁不住失声唤道。
萧逸面容冷峻,与风林对视着,然而只是片刻之后,突然又有一个身影近乎跌跌撞撞的出现在门口,艰难地唤她:“尘儿?”
霎时间,屋中的氛围仿佛凝滞了一般。
萧逸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萧晟竟然会出现在这里,而且一身便服,眼睛……依旧是看不见。
而风林忙的搀住了皇帝,低声道:“皇上,皇贵妃在睿亲王那里。”
只一句,萧晟即便看不见,也瞬间明了屋中的情形,脸色同样冷峻下来,只是眉宇之间的焦急之色却丝毫没有缓解。
最终还是萧逸出声打破了沉默。他依旧将轻尘抱在怀中,轻笑了一声:“原来是你。”
萧晟紧拧着眉头,薄唇亦同样紧闭,心中忧虑轻尘的情形,却没有擅动。
萧逸依旧笑着:“看来风林的本事见长,我的兵马团团围住了这个陵园,他带着一个瞎子,还能闯进来,当真是好本领。”
皇帝脸色不变,风林却差点按捺不住,被皇帝拉了一把,方才生生忍住了,冷哼一声:“睿亲王过奖了。”
“尘儿怎么样了?”皇帝终于开了口,声音淡到没有一丝波澜。
“唔,我倒是忘了,你看不见。”萧逸邪肆的挑眉一笑,低头去看轻尘,一点点的叙述,“她晕过去了,脸上没什么血色,脖子被楚天济掐得四处是瘀痕……不过,依旧很美。”
语罢,他从身上取出一个小瓷瓶来,倒出一颗丹药,便要往轻尘口中喂。
“你要做什么?”见状,风林不由得大惊,喝问道。
萧逸抬眸看了一眼,皇帝虽然依旧紧拧着眉头,然而表情却依旧淡然。
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人,是从小斗到大的人,是最了解对方的人,也是最憎恨对方的人。
萧晟了解他,知道以萧逸高傲的性子,绝不会在轻尘身上做什么手脚,甚至在此时此地遇见,他会不会对自己动手,都尚且值得考量,更何况,他对轻尘,必定还有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因此轻尘在他怀中,萧晟虽然忧心,但却并不忧虑。
别丢下我
萧晟了解他,知道以萧逸高傲的性子,绝不会在轻尘身上做什么手脚,甚至在此时此地遇见,他会不会对自己动手,都尚且值得考量,更何况,他对轻尘,必定还有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因此轻尘在他怀中,萧晟虽然忧心,但却并不忧虑。
萧逸也清楚的知道萧晟必定了解自己,然而此时此刻,他心中却并无疑惑。
整个京城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的兵马就守在皇宫之外,只要他想,随时可以攻入皇宫,将萧晟踩在自己脚底下。萧晟不会不知道这一点,可是只是为了轻尘,他便可以在这样的情形下还出宫来,那她,对他来说,究竟有多重要?
萧逸暗自低了头思量着,喂轻尘服下丹药之后,才终于又抬起头来,冷冷道:“你不怕我就此杀了你?还是,你以为单凭一个风林,就能保全你?”
会“你要杀了我,那便是我输了,输赢本是常事,有什么可怕?”萧晟淡淡道。
萧逸嘴角勾起一丝淡漠的笑意:“萧晟,就算我此时此刻不杀你,你也输定了,不是吗?”
“是吗?”萧晟淡淡的反问了一句,不置可否。
个萧逸并不在意,低头再次看了轻尘一眼,忽然道:“如果,我此刻给你机会,要么放弃皇位,要么放弃尘儿,你怎么选?”
萧晟鄙薄的一笑:“皇位我不会放弃,因为我不可能将皇位拱手让给你这个乱臣贼子,眼见着祖宗的江山被你糟蹋;而尘儿,我亦不会放弃,就算最后是死,我们也不会分开。”
“乱臣贼子”“祖宗”“糟蹋”这些字眼一一涌进萧逸耳中,他冷笑起来:“萧晟,你自己心里清楚,谁是乱臣贼子?还有,请你,不要乱认祖宗,哪家是你的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