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怔怔的看了他半晌,良久之后方才反应过来他说得是谁,眼中蓦地一亮,嘴角竟不自觉的勾起了一丝笑意:“她做的?”
吴永连忙不迭的点头。
然而皇帝眸中那丝光亮却又极快的消失了,恢复了黯淡的眸色,冷笑了一声:“你这奴才惯会耍滑,又出了这种招数来诓朕。”
“皇上!”吴永连惊呼了一声,“奴才愿望,这的的确确是皇贵妃亲手做的,皇上若然不信,大可传两个惠清宫的宫女过来,奴才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欺瞒皇上。”
皇帝淡淡一笑,缓缓闭上了眼睛:“你素来是个刁钻的,我也不与你多说,下去吧。”
“皇上,您保重龙体,好歹好用一些吧?”吴永连一边将瓷盏里的东西倒出来,一边苦笑道,“无论皇上信与不信,这当真是娘娘亲手所做,娘娘心里,其实是挂记着皇上的。”
将碗送到皇帝眼前,皇帝拧着眉,终于还是接了过来,浅浅的啜了一口,只觉得苦涩难言,是不是她做的,也根本无从知晓。
即便当真是她做的,也不过是因为他肯放血救丢丢吧?
他低声叹了口气,将碗放下:“你出去吧,让朕单独呆一会儿。”
吴永连亦低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转身出了寝宫,在大殿中站了片刻,终于还是决定再去惠清宫走一趟。
这一次,换来的依旧是轻尘长久的沉默。
吴永连急得无可奈何:“娘娘,这样下去,皇上的身子总有一日会被拖垮的,求娘娘,看在皇上对娘娘的一片苦心,去看看皇上吧!”
轻尘垂了眸,只是看着躺在床榻上的丢丢,一言不发。
服了两日的药之后,丢丢虽然依旧昏迷不醒,可是所中的蛊毒已经稳定下来。听御医说,当初在乌孙草原之上,她的情形也是一样,所以大可不必担心,但一直服药,却是免不了的。
而若真如吴永连所说,他七年前大病一场之后身子已经大不如前,如今却还这般不停的取血,倒确是她的亏欠了。
想到这里,轻尘终于站起身来:“吴公公,我随你走一趟吧。”
吴永连顿时大喜过望:“多谢娘娘,多谢娘娘!”
这是自轻尘回宫之中第一次走出惠清宫,一路上不免又吸引了众人好奇的目光,连带着那些有关皇帝和她的传言,轻尘几乎难以承受,
才知道,原来这个皇宫,无论何时,何种情形之下,都会让她感到窒息。
一路到了承乾宫,吴永连却被告知皇帝去了御花园散步。他知道轻尘性子不好,唯恐她使了小性转头就走,忙小心翼翼的试探轻尘。
轻尘抿了唇,没有说什么。
吴永连心中已是感激涕零,忙的又引了她往御花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