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由他们笑去,只是别让我逮着,不然有得他们好看!”花无忧咬牙切齿之后,又冻得牙龈打颤,“青鸾妹妹,这回你可得救我。”
青鸾忍不住蹙眉:“你又闯祸了?”
“不是!明儿尚书房那老太傅,说是要考我们诗文,还说父皇也要阅卷,这不是要我的命吗?青鸾妹妹,你就再帮我这一回,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他跳着脚起誓。
青鸾顿时恼了:“又是这档子事,上回你不也说是最后一次?这次我帮你才怪,你等着挨板子吧!”
青鸾说罢,越过他往回走。
“青鸾妹妹!”花无忧在背后呼天抢地,“念在我们这么些年青梅竹马的交情,你怎么不义将我置于这样的境地?”
青鸾听着他胡说八道,忍不住又气又好笑。这人,三年来倒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正文胡不归
虽说青鸾恼花无忧不长进,但碍于这几年的情谊,终究还是不忍心眼见他受罚,被他缠了一整个下午,还是动手写了一篇草稿与他。
花无忧喜不自禁,拿起手稿看了又看,装模作样道:“嗯,这一篇可比上一篇好多了,青鸾妹妹好才华,都能去考状元了。”
青鸾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起身喝水。
“别叹气啊你。”花无忧凑上去,道,“马上就要过年了,这几日京中市集正热闹,过两日等我得了闲,带你出去好好玩一天。”
青鸾捧着茶杯暖手,垂眸道:“我不去。”
花无忧不甚高兴起来:“三哥今年是不会回来的,你再守着等也没用!”
青鸾瞪了他一眼,负气不理他,心头却禁不住万般难过起来。
他教她好女儿的眼泪应当比珍珠还珍贵,于是自从他走后,她不再动不动就哭;他说等她解开那盘棋局他就回来,她明知他是诓自己,却还是潜心钻研,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都下苦工,却唯有花费在棋局上的时间是最多的。皇天不负苦心人,那棋局早在一年前她就已经解开,可是他不仅没回来,一年到头反倒连书信都没了。菀姨近来愈发挂念他,成日忧心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连带着她也一天到晚胡思乱想,就怕他当真出了事。
“你看你看你看,一提三哥你就这副模样,别人不知道的,还只当你对我三哥有什么企图呢!”花无忧忍不住埋怨道,“你也是个大姑娘了,成日里把三哥放在心里是怎么回事?回头我去求母妃,让她请父皇给你指一门好婚事,早早的把你嫁出去算了!”
闻言,青鸾登时便气得煞白了脸:“你……你给我出去!”
“我……”花无忧这才记起她素来不喜欢听他提起“父皇”一类的字眼,到底她还是拿那位高高在上的天子之尊当仇人,以至于进宫三年多的时间,竟一次都未曾见过当今圣上。他一时语塞,唯有道:“好了好了,我也不是故意的,你何必就气成这样?”
青鸾怒火上来却没有这么容易就平息,一把扯过他手中的手稿,三两下撕碎了,再不留情面。
花无忧顿时急得哇哇大叫,无论怎么说青鸾就是不肯再写一份,一直到天色暗下来,他不得不离去,才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情出了惠安宫。
果然,第二日方过了晌午,就听说五皇子今早课业不过关,被皇帝命人重重杖责了十几下,一路被人从尚书房抬回了寝宫,沿途又被不少人看尽了笑话。
青鸾心头却高兴不起来,想着昨日他说过的那些话,又想起前段时间菀妃曾经试探过自己关于嫁人的想法,青鸾禁不住忧从中来。
三哥,你到底什么时候才回来?
正文贤妃
翌日,雪后初霁,青鸾正在屋中整理这几日看下来的书籍,却忽然听闻贤妃娘娘派人传她,心中顿时暗暗叫苦,却还是不得不整理了仪容,往华阳宫去。
说也奇怪,自从三年前这位贤妃娘娘得知花无忧与她交好后,不仅不加以阻拦,反而常常派人赏赐一些东西给青鸾,一年到头虽难得见面,然而每每见到却总是笑脸相迎,春风和煦的模样。菀妃也曾觉得奇怪,但见贤妃一番好意,慢慢的也就放心下来。
青鸾刚刚来到华阳宫大殿,便见贤妃恰巧从里间出来,便上前道:“给贤妃娘娘请安。”
贤妃顿时眉开眼笑:“青鸾,你来了。都说女大十八变,瞧瞧这一段时间不见,可不是又好看了!”
好看不好看,青鸾自己心里也有数,因此听了也并无多大反应,只道:“娘娘找我来,有什么事吗?”
贤妃无奈叹了口气:“我现在正好要去看无忧,你随我一起去。”
青鸾心头终究还是有疙瘩,微微嘟了脸站在原地不说话。
“你们呀,真是一对儿小冤家!”贤妃执起青鸾的手,“闹别扭那是难免的,可是总不能为了这点别扭,把自小到大的那点情分都给丢了吧?无忧不懂事,你却不一样,回头我帮你骂他一顿,你也就别怪他了。”
青鸾心头无声的叹了口气。
入到花无忧寝宫,还未进房,便听见他在里面大呼小叫,一会儿指责这个一会儿指责那个,只道服侍的人不中用,把气都往别人身上撒。
“闹什么?”贤妃跨进门,冲着花无忧道:“我看你就是皮痒了,这回你父皇打你还真打对了,少了这么一顿杖责,你还指不定怎么翻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