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无忧此次前来北漠应该是有极重要的政事,每日皆早出晚归,虽皇甫成悦是为着他才在府中设的戏台,然而他却几乎从未在戏台前出现过。
青鸾一边剥着葵花籽,一面侧耳听着戏台上依依呀呀的戏文,状似仔细,实际却有些心不在焉。
皇甫成悦就斜坐在青鸾旁边的位置上,青鸾剥出来的葵花籽,多数都不知不觉进了他口中。
等到青鸾自觉应该已经剥好一整盘,端起来要吃时,才蓦然惊觉,忍不住横眉:“你这人怎么有做贼的癖好?”
皇甫成悦的声音慵懒:“似你这般心不在焉,就算吃也该吃得没滋味。”
青鸾不再回答,又默默的重新开始剥。
却忽然听到有人的脚步声逐渐走近,青鸾心中微微一顿——这个时辰,他怎么会回到了王府中?
果然,随后便传来花无忧的声音:“景王。”
皇甫成悦似这才发现他一般,淡笑着站起身来,邀他一同坐下,又顺手取过青鸾正剥着的那盘瓜子,摆到花无忧手边。
青鸾明明知道,却也噤声。
花无忧淡淡瞥了一眼,只是端起茶杯呷了一口,并不碰那碟瓜子。
“五皇子一连忙了多日,今日是终于得闲了吧?”皇甫成悦笑道,“如此,我这戏台也算没有白搭。”
“是。”花无忧略略笑了一声,“怎敢辜负了王爷盛意。”
皇甫成悦又道:“听闻前段时日,越帝龙体抱恙,似是近日才回到朝中吧?身子可已经大好了么?”
“多谢王爷挂怀,幸得幼妹日夜陪伴,父皇身子已经大好。”
念念。青鸾的心蓦地一窒,许久过后,方才按捺下满腔的动容,侧耳听着那边二人说话。
“哦,可是前些日子险些遇害的那位小公主?”皇甫成悦故作好奇的问了一句。
青鸾的心猛地提了起来,人也克制不住的站起身,刚欲开口,却僵直了身子,一个字也说不出。
皇甫成悦微微有些惊讶的声音传来,带了一丝很淡的嘲意:“云姑娘怎么了?”
“没事。”许久之后,青鸾终于回答了这两个字,仍旧坐下来,整理好裙裾,安安静静的端坐着。
花无忧这时方才回道:“正是。幼妹自出生始便极受宠,只是未料如此也能遭人嫉妒,幼妹不过十个月大,那人也能狠得下心来。”
青鸾脸色惨白的坐在那里,紧紧揪着自己的衣襟,用尽全身的力气方才能使自己继续坐着。
“唔,竟然已经找到凶手了么?”皇甫成悦淡笑了一声,“听闻那件事以后,越帝重罚了三皇子两年的俸禄,难道这两件事之间,有什么牵连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