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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鸾又一怔,随后忍不住有些恼上心头:“你听过?你听过为什么不澄清?”
“朕原本便没有什么清誉,此流言对朕毫无影响,为何要刻意澄清?”他一句话顿时气得青鸾瞪眼睛,这才又瞥了她一眼,“还是你觉得,朕该为了你的清誉去澄清一番?”
“不用了!”青鸾重重落下一子,“不敢劳皇上大驾。”
说话间菀妃便捧了茶进来,见二人对弈,便将茶放到了他们手边的位置,却惊见青鸾杀气重重,步步紧逼的棋路,顿时怔住。直至最后青鸾胜出,方才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青鸾的棋艺愈见精进了。”
皇帝看了棋盘一眼,淡笑道:“果真是不错。”说完又看向菀妃:“先前同这丫头聊起一些事,发觉朕似乎有些亏欠了她。回头你问问她有什么要求,说出来朕也好补偿她。”
青鸾瞪大了眼睛看着皇帝,却见他始终看着菀妃,神色温柔,却只当自己是透明。
菀妃被他看得微微有些脸红起来,忙对青鸾说话来掩饰:“青鸾,你可听到了?”
青鸾微微咬住了唇,在心底思量了许久,终于开口道:“我想要三哥回来。”
正文魅影
腊月二十八的下午,青鸾被花无忧偷偷带出了皇宫,来到京中最有名望的醉仙楼品尝小吃。
带他们上楼的小二只当他们是外来客,一路夸耀自家的酒楼,说是但凡京中文人雅士,达官贵人,无不来自家酒楼。青鸾将酒楼里的装潢打量了一番,便知他所言非虚——连墙角的装饰花瓶都是真正的古董,寻常店家又岂有这样的气派?
入了厢房,花无忧坐在桌前点菜,青鸾刚刚除下暖手套,连披风也没来得及解开,便推开了厢房朝南的那扇窗户。一阵冷风顿时灌进来,后方的花无忧忍不住打了个寒噤,青鸾却毫无知觉,只是看着下方人来人往的街道。
花无忧点了几道小菜打发了小二,才又抱怨着走过来:“把窗户关上,你不怕冷我还怕呢!”
青鸾却仿佛没听到,指着下方的街道问他:“这条路是从南城门进城的必经之路吗?”
花无忧一听便明白了,冷哼一声道:“你在这守着也没用,父皇的旨意才下达五日,三哥即便是会飞,这个时间也绝对赶不回来。”
青鸾径自寻了凳子在窗前坐下,也不怕冷,趴在窗沿上看着下面的街道。
花无忧闷闷的喝了几杯酒,复又将大氅披上身,也跑到窗边与她并排坐着,一起看着下面,忽然叹了一声:“三哥哪里就有那么好?你跟他相识也不过几个月,他一走都三年多了你还念念不忘!”
北风拂面,青鸾的脸却还是热了起来。想了想,欲盖弥彰的道:“我不是为了别的什么,只是担心南边天气恶劣,三哥同你一样都是宫里长大的人,养尊处优惯了的,我不过是怕他在那边待得久了,生病怎么办?”
“唉。”花无忧听不下去的揉了揉耳朵,转头继续饮酒。
青鸾又在窗边看了许久,终于觉得有些饿了,刚欲转头取一些点心果腹,却突然看见自城门方向奔来一辆马车,在酒楼门口停住了。
厚重繁美的车帘被缓缓撩开,男子修长的手指若隐若现,终于见他下了马车,芝兰玉树一般的站在酒楼门口时,青鸾已经听不到自己的呼吸。
男子身上披着青色大氅,头上戴着厚厚的雪帽,自高处往下,根本看不清容貌,可是青鸾却只听到自己心里越来越分明的呼唤:“三哥,三哥——”
眼见那男子跨进酒楼,青鸾心头的呼唤终于克制不住的脱口而出:“三哥!”
花无忧一口酒喷出来,抬头,便只见青鸾急急回身,打开厢房门冲了出去,唯有也跟她出了门。
青鸾一路有些跌撞的下了楼梯,宽敞明亮的大堂内,却哪里有刚刚进门的男子身影?周围看了一圈,青鸾三两步跑到掌柜处,急道:“刚刚进来的那位公子呢?”
掌柜却只是一头雾水,青鸾又将所见之人的衣着打扮说了一番,掌柜却还是摇头。
青鸾转头又跑到门外,先前还停在门口的马车,却已经不见了去向。
正文安好勿念
这一日的出行算是毁了,一路回到皇宫花无忧都在怨她,又说她思忆成狂,连幻觉都出来了。
青鸾只是沉默。幻觉吗?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可是,如果那是三哥,却同样说不通。因为正如花无忧所说,三哥在此时此刻,绝不可能从江蓠赶得回来。
除非——他没等到圣旨,就擅自回了京中,所以才不肯露面?
这个念头刚在脑子里蹦出来,青鸾自己也吓了一跳,然而却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一时心里又是欢喜又是惊惶,不知如何是好。
回到惠安宫时,恰好被菀妃撞见,见她脸色不好,便笑道:“怎么了,和无忧玩得不开心。”
青鸾看着菀妃,犹豫了半晌,终究还是没有说出今天看见的事,只道:“天怪冷的,酒楼里的东西也不见得多好吃,就回来了。”
菀妃宠溺的笑笑:“不要紧。晚上让小厨房加几个你爱吃的菜,弥补一下。”
“谢谢菀姨。”青鸾笑起来,心头却忍不住酸涩蔓延。
现如今,菀姨是这世上她最亲的人,是最疼她的人,可是,却只因为皇帝,竟让自己无法对她敞开心扉。倒并非不相信菀姨,怕的,只是菀姨的枕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