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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虚向人打听之后,很快便找到了一间医馆,请那大夫给青鸾诊脉。
大夫一见到青鸾的脸色便已经微微摇了摇头,待到为青鸾把脉过后,更是止不住的叹息:“姑娘心思太过沉重,胸中郁结之气难舒,说到底都是心病,用药是没法子医好的。”
青鸾立刻又有些心虚起来,瞧瞧转头看了净虚一眼。净虚眉头仍旧深锁,末了,竟然没有看她,只是向那大夫点头致谢,起身走出了医馆。
“哥哥!”青鸾忙的追出去,拉住了他的手臂,“哥哥,你莫生气,我以后多多吃饭就是了。”
许久之后,净虚才终于看向她,揉着她的头,笑了笑:“傻丫头,不怪你。”
一时两人都有些沉默,并肩站在医馆前,看着大街上车来人往。青鸾远远望见前方有一个卖冰糖葫芦的,忽然又高兴起来,道:“哥哥,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回。”
她欢喜的跑过去买冰糖葫芦,净虚看了,微微一笑,想了想,还是又走进了医馆,准备购置一些药材以备用。
买到冰糖葫芦,青鸾便站在街旁,一点点的剥掉上面裹着的糖,只露出内里的山楂。
刚刚剥了两个,忽见大街上的人都慌乱起来,忙不迭的都往街边闪。青鸾踮脚看去,原来前方有一辆马车正不顾一切的横冲直撞,搅得整个市集鸡飞狗跳。
青鸾原本便站在街边上,此时也不急,只是看热闹。
当那马车逐渐驶进,青鸾刚刚剥好了一串山楂,却不料身后突然有人推了自己一把!
“噗”的一声,青鸾重重跌倒在地!
跟在青鸾身后的李惠顿时大惊,眼见那马车已经近在眼前,刚要挺身而出,却忽然眼前一个身影闪过,速度极快,只在眨眼之间,已经将青鸾抱进怀中,闪进了人群之中。
见到那人影是净虚,李惠猛地松了口气。
青鸾那一跤跌得头晕眼花,靠在净虚怀里艰难的喘气。
净虚仔细查看了她身上的伤,发现并无大碍,这才安下心来,抬头望人群之中去寻将青鸾推出的罪魁,却只见行人各自神色匆匆,根本看不出是谁。
净虚仍旧觉得可疑,抬起头来,往街道两旁楼上的茶座望去。
隐隐约约,忽然听见一阵拍掌的声音。
净虚转头往右手边看去,只见一个身着浅青色锦袍的年轻公子,缓缓步下楼梯来,一面鼓掌,一面用极其淡漠,却又清傲的声音开口:“净虚师父果然是好本事。这样了得的本领,却用来护这么一个其貌不扬的丫头,净虚师父不觉得太可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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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轻公子刚刚站定,身后便有人放下了椅子,请他坐下。
青鸾自净虚怀中抬起头来,看向他的时候,微微一怔。的确是一个很年轻的公子,大约还不到二十岁的年纪,容貌却生得极好,如画中人一般精致的五官,尤其那双深潭似的凤目,让这样一个男子看起来隽秀得有些过了头,好在一双眉却生得极好,斜斜的飞入鬓,平添了一丝英气。然而让青鸾怔忡的却并非他端好的容貌,而是他淡漠的神情中所流露的骄傲。这种很淡,却不容忽视的骄傲,让青鸾想起了多年前的花无忧。*
这是一个尊贵的男子,任谁也一眼就看得出。
然而净虚却不为所动,只是单手置于身前,淡淡道:“原来是景王。”
那景王便笑了,只是这笑却没有半分真诚:“净虚师父似是不太愿意见到本王?还是怕本王会揭穿了净虚师父的某些丑事,让净虚师父你身败名裂?”
这人,来者不善。青鸾隐隐约约察觉到,伸手扯了扯净虚,低声道:“哥哥,我们走吧。”
净虚也淡淡的笑了:“景王身份尊贵,一呼自然百应,贫僧即便是有十张口,只怕也是说不清的。只是,贫僧也奉劝景王谨记自己的身份,莫要再做出今日这等有失身份的事来。”
说完,他低下头,仔细的为青鸾拍去身上的尘土。*
青鸾顿时恍然大悟,抬头看了那景王一眼,眼中已经满是防备。景王也正看着她,目光相交,他冷冷的勾起了嘴角,眼里毫不掩饰的流露出一股轻视。
青鸾无心与他多计较什么,拉了净虚转身离去。
回到驿馆,青鸾才想起来问净虚:“哥哥,你方才唤那人做景王,他是哪里的王爷?”
“北漠。”净虚淡淡道,“皇甫成悦,他父亲是怡亲王,极受宠,因而他也早早的就封了王。”
他说话,青鸾却有些怔住了:“也就是说,他跟明珠公主,是堂姐弟?那他刚刚那样对你说话,其实是在为明珠公主抱不平,是不是?”
净虚淡淡瞥了她一眼,并不打算回答。
“他误会了。”青鸾忽然有些忧心忡忡起来,“要是他回去告诉明珠公主,明珠公主该多难过。”
净虚站起身来,佯装没有听到,径直走出了房门。
晚上用过了晚膳,青鸾独自呆在花园里赏花。这样的季节,唯菊花开得正好,她蹲在一簇菊花前,怔怔的出神。
“虽同样是公主,然而一为明珠,一为素锦,更何况,一个是北漠帝后捧在手心的天之骄女,另一个,却只是罪臣之后,孰优孰劣一目了然。”身后蓦地传来一个有些耳熟的清傲男声,青鸾刚刚回过神,便已经被人捏住了下巴,对上一张年轻隽秀的脸,看着他薄唇轻启:“净虚他,究竟看上你哪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