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倒霉。第一时间,锦瑟心里想的居然是这三个字。这实在是因为昨日给皇后守灵时生出的胡思乱想——姐姐锦言是苏墨的原配皇子妃,殒命;皇后是皇帝的结发之妻,殒命。嫁给他们苏家男儿的两个女子,竟无一得善终,而她,名义上也是苏黎的嫡王妃,只怕这苏黎的命与他前两个哥哥一样硬,早晚克死她。
锦瑟发誓,当时自己真的只是胡乱想想,难道这么快就要应验不成?
走在她身前的小太监蓦地惊声尖叫起来。而锦瑟身后的男子手臂粗壮,声音粗噶:“叫皇帝来见我,不然我就砍了她!”
颈上忽然一痛,锦瑟知道是那男人的刀口划在了自己颈上,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这位大哥,您轻一些。我若死了,你拿什么跟皇帝谈判?”
那男人猛地用手臂在锦瑟脖子上一勒:“你胆子倒不小!”
“我胆子小得很,我也怕死得很,我只求您放我一条生路,您要什么条件,我都可以帮着您谈。”锦瑟微微颤抖着声音道。
“闭嘴!”身后的男人喝了一声,开始警觉等待皇帝到来。
锦瑟欲哭无泪。皇帝跟她一不亲二不熟,凭什么要救她?
约半柱香的工夫,锦瑟与那人周围已经围满了侍卫,只是无一敢靠前。又过了片刻,那些侍卫中终于让出一条道来,锦瑟远远的便看见一个身着明黄色龙袍的身影踏步而来,却只觉得惊疑。
那人逐渐走近,锦瑟忍不住睁大了眼睛。
苏墨?怎么会是他?
凉云暮叶秋如许(三)
直到苏墨终于近在眼前,锦瑟才看清他那身龙袍上,已经划开了好几条口子,血迹晕染开来,铺在龙袍上,让锦瑟隐隐有一种怵目惊心的晕眩。
饶是如此,他站在那里,仍旧半分狼狈也无。苏墨也不看她,只是望着她身后的男子微微一笑:“长公子,有话不妨直说,无谓拿一个小女子作要挟。”
锦瑟这才知道挟持自己的原来是丞相长子张梁,刚刚思及此处,身后的张梁便猛地啐了一声:“苏然那个缩头乌龟,自己出宫避难,却叫你扮成他引我等上钩,这又算什么光明正大的作为?”
后方的位置蓦地响起一丝冷笑:“你们一府的乱臣贼子,反倒有脸说什么光明正大?可要本王在你死后,给你们张府立一座光明正大碑?”
手臂上的伤口刚刚包扎至一半的苏黎,缓缓自锦瑟与那张梁后方的位置走上前来,神情冷冽,眸中似有杀意。
锦瑟一听他开口便急了,果然,他话音刚落,她脖子上又是一阵剧痛。锦瑟登时痛得叫了出来:“王爷,你不顾自己的死活是你自己的事,为什么要拖我下水?”
身后的张梁猛地笑出声来:“小王妃,看来你家王爷并不怎么心疼你。”语罢,他忽而看向苏墨:“秦王,放我父亲出来,否则这小娘子,性命难保!”
锦瑟闻言,两眼便闪起了泪光,盈盈看向苏墨:“姐夫,救我。”
苏黎脸色猛地一沉,苏墨闻言,眉心也微微动了动,片刻之后,却仍旧微笑:“怕什么,姐夫在这里。”语罢,他才又看向张梁,“长公子不必心急,我这就派人送丞相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