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锦瑟愣了片刻,这才思及昨日那阵撕心裂肺的疼痛,忙的伸手按住心口,却又已经没有半分疼。
“不疼了,已经好了。”锦瑟思及昨日他一剑杀死那武将的情形,心头还是禁不住微微一悸,身子不由得僵了几分。
苏黎见她脸色虽仍然苍白,然而神情之中确实再没有半分痛楚,与昨日之情形真是天差地别,心中却不由得愈发担忧起来:“我已派人回京传御医,总要给你好好瞧瞧,这身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自己的身子,自己难道还没数吗?昨日不过就是突然受了惊吓……”顿了顿,锦瑟却又忍不住道,“你因何要杀那人?”
苏黎脸色不由得沉了几分,淡淡道:“那人素日以来与我不睦,今日杀了他,不过是为以后的道路扫开一颗石子。”
锦瑟微微仰头看着他,摇了摇头:“其实,是因为他当着我的面透露了静好身怀有孕的消息,你本不愿意让我知道,故而被他激怒,再斩杀之。”
“我不想让你知晓,只因她腹中的孩子于我而言,没有半分意义。”苏黎冷冷道。
锦瑟脸色微微一僵:“那是你的骨肉……”
“那是一次意外!”苏黎蓦地恼火起来,几乎是低吼着说出这句话,触及锦瑟怔忡的神情,才又缓缓平复,重新将她拥进怀中,“不要再提她们。锦瑟,你可知这三年,我有多想你——”
锦瑟还没回过神,他的唇已经印了下来,她慌忙一避,却倏地触及自己腿脚的痛处,霎时无力倒回床榻。
如此却正益了苏黎顺势覆身而上,将细密的吻倾轧而下。
锦瑟艰难的避开,颤声道:“苏黎,疼——”
苏黎仿若未闻,一一吻过锦瑟的额,眉,眼,耳,鼻……
锦瑟几乎快要哭出来,仍旧重复:“苏黎,疼——”
触及她眼角的湿意,苏黎才仿佛赫然回神,见她果真是疼得脸色都变了,忙的移开了自己的身子:“哪里疼?”
“腿,腿疼……”锦瑟艰难强忍,却终究没能忍住,轻轻哭了出来。
于是先前被苏黎赶走的大夫之一又被请了回来,小心翼翼的为锦瑟扎针止疼,仍旧不忘嘱咐:“姑娘的腿再不能受折腾了,否则这条腿真的会废。想必公子也不愿见到这位姑娘在如此大好的年华就没了一条腿,还请公子小心为上。”
大夫说完便又慌忙退了出去,苏黎默然。
床榻上,锦瑟因又累又痛,此刻似乎已经缓缓睡了过去,只是眼角却仍旧挂着未干的泪痕。
苏黎静静看了她许久,一直等到天色完全暗下来,才终于回过神,起身准备离去。
行至房门口时,身后却蓦地传来锦瑟一声轻唤:“苏黎。”
苏黎缓缓顿住脚步,却没有回头。
“你回去。”锦瑟的声音很轻,“我虽不能陪你走那条路,却还是不希望自己成为你路上的一颗绊脚石。我会好好照顾自己,你为我安排的地方,我也愿意去。我只希望,你能好好地、圆满地,实现自己的抱负。”
苏黎在门口站了许久,终究没有回答,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第二日,苏黎没有再出现。
锦瑟的腿再不能动,只能整日整日的呆在床榻上,累了就睡会儿,醒来就盯着空空的房间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