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劝解那人忙的磕头道:“此人近日得了失心疯,故而胡言乱语,还请郡主莫要听信他胡言乱语。”
“是!”哭着那人忙的随他磕头,“奴才得了失心疯,奴才胡言乱语……”
“够了!”锦瑟抬手扶住额,淡淡道,“不要再演戏了。”
脚下跪着那两人蓦地僵住片刻,随后却不约而同的再度不断磕头,口中直喊着:“郡主恕罪,郡主饶命……”
锦瑟冷眼看着他们,心底禁不住再度冷笑,才又开口:“我只问你们,方才你们提及的那件事,是谁想让我知道?太后,皇上,还是……秦王?”
那寿康宫的宫女刚巧将她带到此处,便内急离去,而她,在附近闲晃一圈,便刚巧能听到父亲自尽竟是为人所逼的真相。
世上大概不会有这样的巧合,而如若不是巧合,便必定是为人所安排。
只是这人是谁,她一时却全无主意。脑中掠过那三个人之余,便只剩了父亲死时的模样。
时至今日,她依然清晰记得父亲颈上那怵目惊心的伤口,大批血液凝聚在那剑口周围,吓得她几乎目不敢视,只能一直看着父亲的脸,却在父亲脸上看到安详,仿佛以剑自刎,对他来说竟是解脱。
是以,她竟从来没有怀疑过父亲的死,竟是为人所逼。
竟然,是太后么……
那两个太监无论是不是奉命在此做一场戏,将事情的真相有意或者无意透漏于她,自然皆不会说出幕后主使,然而锦瑟,却也没有多余的心力去在乎了。
苏黎在碧云阁寻到锦瑟时,锦瑟正趴坐在阁中一处小池塘的栏杆旁,怔怔的望着水中的鱼儿。
“在想什么?”他悄无声息的走上前,待一把将她抱住,方才低笑问出声来。
锦瑟转眸看向他,笑得有些飘渺。
苏黎蓦地皱起眉来:“怎么了?”
锦瑟缓缓抬起手来,轻抚上他的额头,顿了顿,方才轻声道:“知道么,我刚才听说了一件事。那两个人说,我爹爹,是被你母后逼死的。”
苏黎眸色蓦地一沉。
锦瑟将他的反应看在眼中,忽而垂眸低笑了一声:“原来你早就知道。”
“锦瑟,”苏黎唤了她一声,一手紧紧握住她,沉吟良久,竟不晓得该说什么。
“傻子。”锦瑟望着他,声音依然很轻,“你怕什么呢?你是你,你母后是你母后,我分得清。”
春风斜阳(十七)
这世间事,大多是有章法可循,正如佛家所言之因果,之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