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餐晚饭氛围尴尬,锦瑟也吃得味同嚼蜡,神思不知为何飞得老远。直到众人皆搁下了碗筷,她还神不守舍的吃着。
见状,苏然蓦地笑了一声,伸手在她面前的桌子上敲了一下:“有这么好吃?”
锦瑟蓦地回过神来,抬头发现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这才忙的搁下筷子:“我吃好了。丫”
绫罗神色如常,开始动手收拾碗筷,锦瑟欲动手帮忙,海棠却抢先一步收拾好了余下的碗碟,朝她笑笑:“宋姑娘烧饭已经累着了,余下的事,就交给我来做。”
海棠随着绫罗将碗碟撤下,屋子里便只剩了锦瑟并苏然苏墨兄弟二人,不尴不尬的坐着媲。
苏然一如既往的挑着笑,时不时看锦瑟一眼,倒教锦瑟觉得自己似乎是个笑话,永远能让他发笑。
苏墨却在此时开了口:“今日下午没说完的话,希望皇兄能容臣弟说完。”
“现在?”苏然明明是在回答苏墨的话,却又看了锦瑟一眼,“你确定?”
苏墨还未回答,锦瑟已经倏地站起身来,转身就朝门口走去。
他们二人之间要说的话,她不该听,也不想听。
苏墨并未看锦瑟,只听见她起身离去的脚步声,眸色微微一黯,道:“这天下,终归还是皇兄的天下。当初皇兄费了多大的心思从父皇手中接过玺印,如今却说撒手就撒手,置万里河山于不顾,如何对得起父皇临终前的嘱托?”
锦瑟刚刚要跨过门槛的脚,倏地便顿住了。她有些震惊,更多的却是疑惑——苏墨,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
苏然放手河山,得利之人恰恰是他苏墨,为何他言语之中,竟对苏然有指责之意?
明明知道自己不该再操心,她竟还是忍不住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想听苏然怎么说。
苏然的目光也恰恰看向刚刚转身的她,四目相接,他唇角忽而又挑起笑意来,对苏墨道:“为兄如何对不起先帝的嘱托?将这天下托付于二弟,不正是为兄执政八年最睿智的一个决定么?”
是苏然将这天下托付于苏墨?
锦瑟禁不住微微僵直了身子,伸手扶住了门框。
苏然目光紧紧锁于她身上,苏墨却仍旧未曾看她一眼,只微微冷笑了一声道:“皇兄就确定,臣弟想要这天下?”
“你不想要?”苏然微微眯起了眼睛,道,“你既不想要,当初那玲珑阁是因何而建?朝中一大群官员都是你那玲珑阁常客,他们所有的动向都能为你知悉。卫星还以为,阿墨你图的就是这天下呢。”
玲珑阁!
锦瑟霎时间苍白了容颜,脑中有什么东西飞快的串联成线——玲珑阁背后的主使人,竟然是苏墨?可是当初,不正是因为发生了他在玲珑阁遇刺的事件,他才请旨封了玲珑阁么?他请旨封了为自己探听朝中消息动向的组织,那么也就是说,是早有预谋,而那个行刺事件,不过是那场预谋中的一个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