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月疲倦地捏了捏眉心:“出去,叫文杏进来。”
不消片刻,文杏便走了进来,执了梳子熟悉利落地为溶月梳头,一面轻笑道:“王妃的头发还是这么好,真是教人羡慕。”
溶月却心不在焉,根本没听见,过了许久才开口道:“王爷昨晚,仍旧宿在那边吗?”
文杏顿了顿,终究还是点了点头:“王爷这次回京,除了不在府中的日子,其余时候都是宿在那边。以前王爷可从没这样过。”
从前,尽管苏墨也时常不在王府中,然而每过三两日,总是要来溶月此处歇一晚,府中其余姬妾虽难得见他,每月倒也会有一两个得幸的。府中人尽皆知,王爷从不在同一妃妾处留宿连续两晚,即便是王妃也不曾得过这样的待遇。
溶月顿了许久才回过神来,伸手挑了一支步摇,笑了笑:“是啊,从前的想法,只怕他都已经忘记了。走,我们去那边看看。”
溶月带着文杏走进锦瑟所住的新院落时,锦瑟正坐在庭中一架秋千上,看着几个侍女比赛踢毽子,个别笨拙的总也接不到,站在锦瑟身后的穗儿忍不住哈哈大笑,总能带着锦瑟也笑起来。
见到溶月,众人忙都停下来见礼,锦瑟也从秋千上站起来,刚要施礼便被溶月阻止了:“你我之间不必这样生分,坐下。”
锦瑟便依言坐回了秋千上,又指着旁边另一架秋千,道:“你也坐。”
溶月抬手抚了抚秋千绳索,颇为感怀地笑道:“我若是再年轻个十岁,也愿意坐这上头。如今,平白惹人笑话了。”
屋中一时便有人搬了凳子出来,溶月见锦瑟喜欢看侍女们玩乐,便一并打发了文杏和穗儿也过去,只余了她和锦瑟坐着说话。
“我看近日你气色好了不少,想来这新园子住得还习惯?”
“还好。”锦瑟笑了笑,道,“只比那边暖和了许多。”
溶月微微一怔,随即道:“我竟不知你原来怕冷,那回头我拨些银子,让管家多添置些上好的碳,都拨到你这里,也就不怕冷了。”
“多谢你。”面前的女子一向温和周到,锦瑟却总也不习惯她这样的好。
溶月笑了笑,又道:“近日王爷晚间睡得可好?”
锦瑟未料她竟向自己打听这个,微微一顿之后,记起苏墨这两日晚间仍有些咳,一时却不知怎样回答。
溶月却只以为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忙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这几日都不曾见过王爷,也不知道他身子还有没有不爽利。”
“他……每天都在喝药。”锦瑟匆匆答了一句,似乎仍旧不愿多提及苏墨。
见她的模样,溶月便道:“我知你心中可能仍旧不曾放开当初的事,只是如今王爷待你怎样,所有人都看得见,难道你这身在其中的人还看不清楚?过去的事就不要再多想了,如今好好陪在王爷身边不是甚好?若能早日为王爷诞下麟儿,便更教人欢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