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青越来时,因一路疾驰,只用去十几日。而此时返回,不知为何,锦瑟总觉得一行人似乎走得很慢,磨蹭得很。
这一日她终于忍不住掀帘而出,看向苏黎:“我要骑马!”
苏黎转眸望了她一眼,见到她眉宇间终于再度神采飞扬,转过头微微勾了勾唇角,竟然真的另拨了一匹马给她骑。
行程这才快了起来,然而等他们回到京城,这年的正月却还是已经去到尾声。
太后已经一个多月未曾见过苏黎,自然挂念得紧,他们刚刚回到京城,宫中便来了人传苏黎进宫。
锦瑟这些日子以来,似乎已经将在仲离遭到的不快抛诸脑后了,仍是从前大大咧咧开心自在的模样,而这日得了传召,苏黎竟然亲自前来问她:“母后传召,今夜你可愿随本王进宫?”
锦瑟原本正眉飞色舞的整理着沿途采买的小玩意儿,闻言仿佛是吓了一大跳:“啊?”
“罢了。”苏黎见状淡淡道,“你歇着。”
他转身出门,不料刚刚走出锦瑟的园子,锦瑟却已经追了出来,语气颇为无奈:“我随你去,免得他日,你又说我不懂规矩。”
苏黎点点头,神色平静的带着锦瑟一路出了王府,看着她登上马车,却终究还是忍不住微微扬起了嘴角。
冷面王原来也会笑?莫说周围的管家与侍卫们不信,进了宫,连太后都感到讶异。
“这是怎么回事?”太后望着苏黎较往日柔和许多的面容,隐隐觉得好笑,“哀家可有日子没见着你有这么好的心情了,莫非此去仲离,大有收获?”
锦瑟闻言,忽然抬头看了太后一眼,心中只猜想着她知不知道苏黎的野心,然而却见太后笑意温和,根本不似有弦外之音。到底一母同胞,苏黎大概还是要顾忌一些。
苏黎听了太后取笑的话,却蓦地便正色起来,恢复一向冷峻的面容:“母后!”
“在哀家面前还要故作姿态,哀家可真是拿你没法。”太后微叹了口气,又道,“当日你走得急,哀家还没来得及说你。那联姻之事,皇帝也说了不在一时,你何必着急忙慌的?就算真是迫在眉睫,又何需你走那一趟,无端端给自己找罪受,这出去一趟,又瘦了好些!”
“儿臣就是想趁着这个时节出外走走。”苏黎答道,“也就这一年没陪在母后身边过年三十而已,母后何必如此斤斤计较?”
闻言,锦瑟脸上忍不住一热,低了头默默吃茶。
“哀家倒不想与你计较。”太后叹息道,“只是这些日子皇帝忙得不像话,你二哥呢,荒唐得不像话,你偏又不在哀家身边——”
“二哥怎么了?”苏黎眸光掠过锦瑟,打断了太后。
锦瑟始终眼眸低垂的坐在那里,似乎根本没有听到他们说的话。
“前些日子哀家不是提起过大将军府的两个女儿吗?本有意指其一给他做嫡王妃,孰料你皇兄又生出联姻的念头,已经明言了将由他与仲离公主联姻,大将军那边便自然搁置下来。可是阿墨他却还是与那两位小姐有来往,一来二去,姐姐被他收了心,妹妹也被他勾了魂儿,如今都吵着闹着要嫁给他,周大将军日日求哀家为他做主,这个主,哀家该怎么做?”太后说起来,便似果真生了气,“都已经二十有五的人了,还如此没有分寸,哀家也实在是拿他没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