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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瑟看了一眼静好,随后又见那宫人忙不迭的向自己叩头言谢,心头不由得微微一凛,这才微微缓和了脸色,道:“不是什么大事,你且下去。”
那宫人退下,静好这才又看向锦瑟,关怀了一下锦瑟被烫的手指,又道:“对了,我前些日子听说一件事,据说青越秦王被刺,不知你听闻没有?”
锦瑟刚刚才微微恢复的脸色霎时间再度苍白如纸:“听说?”
静好想了想,笑道:“其实也不算是听说。你也知道我的心思,因此我回来的时候,特意留了两个人在青州。这消息原本是机密,却好歹被他们给探出来了。连遇刺的消息都不曾让外界知晓,就更不用提这行刺之人了。只是,我心里想着你上回向我打听过的事情,便有些疑虑。那刺客,该不会就是你?”
他……遇刺的消息,竟然被瞒着?被谁瞒着?为什么要瞒着?
莫怪,莫怪这一路以来,她根本没有听闻过任何缉捕自己的消息,原来,竟根本没有人知道这件事!
锦瑟失神的想着,几近失态。
静好蓦地起身上前,伸手握了锦瑟一把,惊骇道:“真的是你?”
锦瑟缓缓抬起头来,容颜惨淡的望着静好,仿佛根本听不见她问了什么。
她已经尽力不去想这件事了,是不愿,亦是不敢,甚至宋恒之前想问,她都阻止了他!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惧怕什么,可是就是不能去想,哪怕是一丝一毫与那件事相关的东西,都会让她骤然失魂,一颗心仿佛被人紧紧捏住,无法呼吸,亦无力挣扎,只是痛,却几乎让人恨不得去死。
偶尔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梦中似乎会飞快的闪过一丝那日的情形,可是却只是一两个画面,她就会猛然惊醒。只在那时,她才会无意识的想一想自己究竟在怕什么,最后终于得出一个结论——大概是怕死。怕青越那群人,会将自己捉回去处死。
既然是怕死,那便让自己好好活着好了,活着,便不会死,不会痛。
“锦瑟?”静好见她脸色实在苍白得有些吓人,不由得轻唤了她一声,“你还好?”
她手心温热,触上锦瑟冰凉的指尖,锦瑟蓦地一惊,抬头看着她,这才终于似回过神一般,语调平静的答道:“我没事。”
“是么?”静好微微一笑,“你这模样,可真教人害怕。我还以为是我说错了什么。”
锦瑟不断地深吸着气,勉力摇了摇头。
“其实,你又何必如此呢?”静好将手边的热茶塞进锦瑟冰凉的手心,这才又轻叹道,“不顾一切,拼尽所有的去刺杀他,若然被人知道是你做的,你可就没有活路了。更何况,他虽然几乎伤重不治,到底还是没有死。”
锦瑟手中的茶杯再度砰然坠地。
“你说什么?他……没有死?”锦瑟仿佛是不敢相信,又仿佛是绝望,总之只一瞬间便泪盈眼眶,眼泪扑簌簌的往下落,“他还活着?”
“是啊。”静好望着她,微微笑了笑,“我听说他是伤得极重的,至今,仍然没有醒过来。不过也许只是被御医用药吊着一条命罢了。你也不必这样懊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