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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先前母子二人有过嫌隙,到底是亲生母子,更兼太后将近两个月的时间的时间没见到他,今日一见,但见他因昼夜赶路和回宫之后的忙碌消瘦了一些,太后便蓦地心疼起来,拉着苏黎说了一阵话,母子二人便又亲厚如初了。
只是太后对青楚先行回宫,他却晚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颇有疑虑。苏黎早前便与青楚达成一致,他为青楚求情,而青楚断不许向任何人透露锦瑟在仲离的消息,如今看来,那丫头却是做到了。因此苏黎也就随意扯了个仲离国君厚待的假话,解释自己的晚归。
不料如此一来,太后却忽然又想起静好来:“既然他厚待于你,只怕是并未怪罪你先前的拒婚,如今,你与那静好公主,倒仍是有希望玉成好事。”
“母后。”苏黎蓦地拧了眉,“儿臣暂且不想提这些事。”
因早前母子俩才因此事闹翻许久,如今二人心中到底都存着一根刺,短时间内谁也不愿意再度触及,因此太后也顺他道:“罢罢罢,那就果断日子再说。”
话音刚落,殿外忽然响起通传:“秦王驾到——”
苏黎心头隐隐一惊:“二哥已经大好了?”
太后虽与苏黎母子亲厚重归于好,与苏墨的芥蒂却并未解开,因此闻言脸色便有些晦暗,淡淡冷笑了一声:“到底是年轻呀,伤得那样重,醒来,却一个多月就好了。而且还偏偏赶上皇帝离京的日子好起来,哀家真是不知他究竟是有心还是无意!”
听太后这般言语,苏黎倒是禁不住微微一怔,随后抬眸,看向了从门口缓步而入的那个身影。
爱的模样(二十一)
自苏墨伤重,苏黎只在前期去探过两次,因此前前后后算起来,他几乎有四个月未曾见过苏墨。
他只料苏墨大伤初愈,模样怕是有些大变化,却不想苏墨缓缓自殿门口而入,只除却身形消瘦了些许,模样竟一如当初,脸上也未见半分虚弱的模样,含笑看过来时,丰采亦如当初。
苏黎微微怔了怔,一时间想起太后先前的话,眸色暗沉下来丫。
而太后的脸色明显不大好看,苏墨却权当不在意一般,上前行礼:“儿臣给母后请安。”
“你身子刚刚好些,不必多礼了。”太后淡淡道,“今儿怎么想起进宫来了?媲”
“已经歇息了许久,骨头都有些发懒了。今日只觉得精神好了些,便出来走走,顺便向母后请安。”苏墨这才转向苏黎,笑道,“却未知三弟也回来了。”
“我也刚刚才回来几日。”苏黎看着他,淡淡道,“这些日子都在内阁处处理折子,今日方抽出时间来瞧母后,也一直没来得及去探二哥,还请二哥勿怪。”
苏墨摆摆手道:“我如今亦没有什么大碍,不值一探,不必放在心上。”
“那倒是。”苏黎淡淡一笑,“看二哥的气色,倒不似才大病过。”
三人在殿中说了一阵子话,内阁那边忽然又派人来传话,说有重要折子需要苏黎即刻定夺。
苏黎看向苏墨,道:“既然事关重大,便请二哥一同前去,你我兄弟二人也好商议定夺。”
苏墨却摆摆手,笑道:“如今朝廷是什么模样,我早已不知,即便有心为你分担也是无能为力。”
苏黎微微拧了拧眉,刚欲再开口,外间突然又有宫女快步而入:“太后,公主大发脾气,说要见宁王,如今公主打砸了屋中所有的东西,正闹着要上吊,奴婢不敢擅自做主。”
“真是胡闹!”苏黎蓦地一拂袖,这才再度看向苏墨,“我如今需得去看看青楚,内阁那边,就劳烦二哥走一趟了。”
事已至此,苏墨亦不便推辞,与苏黎一起出了寿康宫,一个往东内阁而去,一个往西青楚寝宫而去。
当苏墨素衫便服来到内阁时,所有人无不惊讶,还是赵阁老当先反应过来,忙的迎上前:“王爷身子大好了?”
“多谢阁老,已经大好了。”苏墨淡淡一笑,“不是说有加急的折子么?”
赵阁老闻言,忙的点头,将他引到了平日苏黎坐的桌案前,呈上自北边洛林郡加急送来的折子,解释道:“洛林郡今年遭遇前所未有的雪天,许多百姓的屋舍都被压垮,将近十万百姓无家可归,朝廷必须尽快拨赈灾银两进行救济。”
赵阁老本是皇帝信任之人,又是两朝元老,便始终有些自恃甚高,向来与苏黎不睦,只道苏黎“毛头小子,不知所谓”,如今见了向来花名在外的苏墨,他态度反倒好些。
苏墨细细阅过一遍折子,眉心微拧,道:“国库如今情形如何?”
“去年燕、林二州先是遭遇旱灾,而后又是江、汰二省相继洪涝,朝廷拨出大批银两赈灾,又免赋税三年,如今国库之中的银两虽足够救济洛林郡的十万百姓,可是两日前宁王才下了令,说要从国库中支出一部分银两来充盈军费。如果此条命令执行,洛林郡百姓便无法得到全力救济,只怕——”
苏墨虽然也知近两年天灾不断,国库收支极度不平衡,却万不曾想到国库竟空虚至此,略思量片刻,便道:“抽起军费所需,全力救济洛林郡,即刻下拨五十万两白银,命专人押送过去。阁老心中可有理想人选?”
“人选自然是有的,既然王爷下得命令,老臣这就着手去办。”
正在此时,年不过二十七八的新晋丞相陆昭快步而入:“秦王且慢!充盈军费的命令既是宁王所下,理应由宁王下令收回,秦王不经宁王认同,直接撤回宁王所下之令,只怕于理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