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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宁承轩,你没必要在这里胡言乱语吧?”皇后不屑的冷哼一声道,“你可知,她如今已经是皇上的人了,皇上又如何会将她指给你?”
宁承轩心里被狠狠一刺,犹自强笑着,淡淡道:“皇后娘娘若是不信,大可以去找皇兄问个清楚,此女,他是不是准许我带出皇宫。”
汐汀面色更是惨败,仿佛已经承受不住,摇摇欲坠,仿佛随时会倒下去一般。
宁承轩一把扶住她,紧紧盯着她,冷笑着道:“怎么?侧妃的名分你还不满意?没关系,反正我喜欢你,大不了我不取嫡王妃,让你做府中分位最高的,怎么样?”
汐汀咬着牙听着他的每一个字,每听一个字就更痛一分,只觉得全身都被阵在扎一般——痛,真的好痛。忽然间喉头一甜,俯下身子就吐了一口血出来。
那口血刚好喷在宁承轩袍子的下摆,月白色的袍子上顿时如绽开一朵红花般,妖艳到极致,却同时怵目惊心到极致!
宁承轩怔怔的看着那摊血迹,艰难地抬起头看向她惨白的容颜。
她嘴角带着血迹,也紧紧盯着他袍子下摆的血迹,仿佛想起了什么遥远的事情,忽然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来,轻声道:“宁先生曾经教过我——士可杀,不可辱。我不是士,可是,也由不得你们这样侮辱!”
话音刚落,宁承轩和皇后都尚未回过神来,却见她忽然用力撞向了床头雪白的墙面!
皇后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宁承轩慌忙要去拉她,却已经来不及了。
雪白的墙面上绽放出一朵极其炫丽的血之花,而她,无力的顺着墙面缓缓倒了下来,额上的伤口,汩汩的往外淌着鲜血。
作品相关第五十章
“皇上!”高平慌慌张张跑进天一阁,皇帝正两眼无光的坐在书桌前,怔怔的看着手中的折子,却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忽然听见高平闯进来的声音,他蓦地抬起头来,眼中含着一丝期待:“怎么样了?她肯留下来,还是……”
高平尚未喘过气来,就忙跪倒在地上,脸色苍白:“皇上,汐汀姑娘她……撞墙自尽……”
“啪”的一声,皇帝手中的奏折落到了地上,脸色霎那间苍白如纸,双唇不住的颤抖:“她……自尽?”
高平艰难地点了点头:“皇后娘娘要将汐汀姑娘留在宫中医治,轩王执意要带汐汀姑娘回去……奴才看汐汀姑娘不断地流血,只怕是不能拖啊!”
皇帝倏地站起身来,撩起龙袍下摆就匆匆走出了天一阁,往栖凤宫赶去。他一路快速的跑过去,引起一路宫人的围观也不在乎。
然而,在到了御花园中的时候,他却突然停下了脚步,呆在原地没有再动。
“皇上……”高平气息不稳的跟上来,疑惑的看着他。
皇帝忽然转过身来,无力的坐在一个大石上,脸色苍白如纸,艰难地抬起头看向高平:“她,为什么……要自尽?”
是因为他毁了她的清白,所以她才要自尽的吗?他无力的想着,忽然满心的愧疚与苍凉,全身冰冷,再也无力站起身来上前一步。
“皇上……”高平看着他,低头道,“奴才只是在屋外,断断续续的听到一些……汐汀姑娘在撞墙之前说了句——‘士可杀,不可辱’……”
士可杀,不可辱?皇帝脑中轰轰作响,一片混乱。原来这对于她来说,竟是这样的奇耻大辱!竟然能让她受伤到想要放弃生命!
半晌的沉默之后,他终于哑着嗓子开口,声音低得差点听不到:“救回她,将她救回来……”
“皇上的意思是?”高平试探性的问,“将汐汀姑娘留在宫中医治吗?”
“不!”皇帝忽然站起身来,眼神无光,“让承轩带她走,要去哪里,就去哪里……朕不会强留她……”
他回过身,浑浑噩噩的往天一阁走去,将自己关在里面,再也不肯出来。
整个太医院的太医们都倾巢而出,来到轩王府,聚集在一间房间内商量着医治的对策时,宁承轩推门走了进来,冷眼看着他们:“商量好了没?还不快点,她若是出事,你们担得起吗?”
太医院院首忙站出来道:“回王爷,臣等已经议好对策,就等那位姑娘情况稳定下来,就可以进行医治了。”
宁承轩冷哼一声,转身离开了这间房,跨进了旁边汐汀所在的房间。
她紧紧闭着双眼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眉头微微皱起,额上的伤口虽已止住了血,却依然泛着怵目惊心的紫红色。
宁承轩轻轻在床边坐下来,看着她发白的嘴唇,忽然紧紧攥住了拳头。
他明明赢了,不是吗?跟皇帝赌的时候,他就赢了;跟她赌的时候,他也赢了。他得到了双赢的结果,却让她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他觉得自己很可笑,他像一个卑鄙小人一样,在皇帝那边冷冷的讽刺,在她那里又说出那样的谎话来试探她,硬生生的想要将她带离皇帝的身边,可是结果,他的确是将她带离了皇宫,可是,她也肯定不会留在他身边,哪怕是死,她也要离开。
对她来说,父王可以成为她钟情的人,皇帝可以成为她倾心的人,为什么偏偏只有他,永远无法靠近她的心?
他是受尽宠爱的小王爷,如今更是堂堂的轩王,究竟还有什么不能让她满意,她至死也不肯回头看他一眼?
他曾经有那么多次都可以得到她的人,可是却都只因为她的泪,便再不能强迫她。而对于皇帝,她就那么心甘情愿?甚至一说皇帝要她离宫,她就可以激动到撞墙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