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的一切,都显得太过不同寻常。
于是趁着夕颜服药的时候,银针才忍不住试探着开口:“侧王妃,您与七爷……闹别扭了吗?”
“没有。”夕颜迅速的应了一声,放下杯子,微微朝药盒内瞥了一眼,见只剩了一颗药,忍不住微微一怔。
想起先前,自己的身子似乎确实是前所未有的不济事,服了这些药后,确实是好了许多,近来也再没有出现身子虚软的情形,想来,应该也可以不用吃这药了。
提起药,却又忍不住想起了子彦的脸。夕颜的心猛地沉下来。
他才十九岁,正当最好的年华,若不是因为她,可能他仍是当初那个纯良的少年,即便孤独,即便凄清,却决不至于如今的模样。
一切皆因是她。
夕颜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却仍旧难以抵挡内心的阵阵疼痛。
银针只当她已经睡下,留好烛台,刚要出门,却忽然听到夕颜的声音:“银针,把蜡烛灭了。”
银针一怔:“侧王妃,您不是吩咐每晚都要留一盏……”
“不用了。”夕颜侧躺着,喃喃道,“以后都不用了。”
子彦要因她而承受这样的痛苦,而她又凭什么享受安宁?
那些他因她而经历的苦痛,就让她也一并来承受。
她陪他,一起永堕黑夜。
园子里,某株榆树上,一直躺在树枝上看着那个房间的南宫御倏地坐起身来,下一刻,却见她身边的那侍女嘟哝着走了出来,只留下那个陷入暗夜的房间,独留在安静的夜里。
顿了片刻,他才似是明白了什么,又缓缓躺回了那冷硬的树枝之上,不多时,从怀中取出一只短笛,放到唇边,缓缓吹奏起来。
原本悠扬悦耳的低声,此刻却如箫声一般低沉回环,幽幽绕耳,在寂静的夜里传得极远。
屋内,在黑暗之中不能自制垂泪的夕颜,蓦地听到了几乎清晰在耳的笛声,倏地坐起身来。
只一瞬,她便想到了南宫御。
昨日,当她拼尽全力挣开他之时,他只说了一句:“不管我是南宫御还是沐飞扬,从今往后,不论什么时候,只要你需要,我必定在。”
此时此刻,是他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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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此刻,这样的深夜里,京城的大街上却还急速奔驰着一匹骏马。
穿过大街,进而转入小巷,终于在独舞的小店前停了下来。十一翻身下马,不顾满身的风雪便冲进了店内。
独舞一见他到,顿时松了口气,朝他使了个颜色,看向独坐在角落里,一边饮酒一边赏雪的皇甫清宇。
十一大步上前,一把关上窗,回头看向皇甫清宇:“七哥,这么晚了,你还在这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