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似曾相识。
却不如不识。
夕颜闭上眼睛,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微雨的早晨,连树上的鸟儿也噤了声,园中一片岑寂,而房间中亦安静,唯有放在四个角落的冰块融化,水滴落入玉盘的声音,间或滴答一声,亦是轻极了。
床榻上,夕颜的意识缓缓恢复,沉重的眼皮缓缓张开,看了许久,才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曦微园的房中。
缓缓坐起身来,却忽然觉得什么不对,抬头往自己的额头抹了一把,却丝毫不见汗意,再触了触自己的身体,竟也没有一丝燥热的感觉。
微微一怔之后,夕颜却倏地记起了昏迷之前的一些事,心中隐隐一顿,往四周看了一眼,便开口唤人:“银针?”
门缓缓被推开,夕颜抬头看去,霎时间恍若惊魂。
站在门口的那人,一袭青衫,长身玉立,温柔深邃的目光投过来,仿似已经过了千年。
千年?夕颜移开视线,抚住自己的胸口,微微蹙眉细思,嘴角倏尔绽开一丝冷笑。
哪里有千年?这样的恍若隔世,也不过七个月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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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清宇缓步走过来,将手中的药碗放到床边的几案上,淡淡道:“觉得好些了,就把药喝了。”
夕颜垂眸,静静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嘴角的冷笑依旧:“你救了我?多谢。”语罢,她又抬起头来,往门外唤银针。
许久之后仍没有回应,皇甫清宇才终于低叹了一声:“银针不在这里。”
夕颜警觉的拧起眉来,冷冷的目光瞥向他:“那她在哪里?”
“在老宅那边,要等收拾好了东西,明日才能过来。”
“老宅?”夕颜倏地站起身来,在屋中走了一圈,分明是自己曦微园的房间,那又何来银针在老宅一说?
皇甫清宇静静坐在床边,看着她在屋中绕圈,薄唇隐隐一弯,却又极快的隐去了。
夕颜终于意识到什么不对——这屋中的气息,萦绕在空气中的香味,是她从前用惯的熏香味道,清淡微甜。可是这种熏香从半年前开始,她已经没有用了。
淡淡瞥了神情寡淡的皇甫清宇一眼,她上前打开了窗户,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陌生的园子。
檐下,几个生面孔的丫鬟正聚在一起小声的说着什么,忽然见她开了窗,都将好奇的目光投了过来。
夕颜迅速将窗户又放了下来,站在窗边,隐隐觉得浑身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