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那般刻板严肃。
景宁跟着他一路走,耳目朦胧,如坠云端。
东暖阁离着寝殿不远,轻轻扣了扣门,听见里面传出一声“进来”,李德全便推开了那厚重的殿门。
“吱呀”的一声,很轻很轻,但因着寂寥的夜,显得格外悠长静谧。明黄案几前的人未曾抬头,手上不停,却是朝着门外扬了扬手,“不必再劝了,朕再看个把时辰,就回寝殿去了!”
半是敷衍,半是商量的语气,不带丝毫的架子,那清淡的月光顺着窗棂轻轻流泻,洒在一袭明黄的锦缎龙袍上,袍内露出雪锻的云纹镶边,映着如练的月华,泛起了一抹迷蒙的银光。
他整个人就笼在那层微芒中,淡如烟尘,仿佛谪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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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持
半是敷衍,半是商量的语气,不带丝毫的架子,那清淡的月光顺着窗棂轻轻流泻,洒在一袭明黄的锦缎龙袍上,袍内露出雪锻的云纹镶边,映着如练的月华,泛起了一抹迷蒙的银光。
他整个人就笼在那层微芒中,淡如烟尘,仿佛谪仙。
淡月。
窗棂。
门廊。
窗棂旁,儒雅清俊的他。
门廊上,端静娉婷的她。
半晌,听不见来人应声,玄烨眯着的眼轻轻抬起,迎着月光,正对上的,是一双明澈的眸,静若冰壶,宛若一朵墨莲静静的绽放。
那一刻,他怔住。再掉不开视线。
手中,那悬在奏折上方的笔,来不及落下,朱砂如泪,淌在了明黄的巾绢上,宛若红梅,鲜艳欲滴……
景宁跨进门槛,走前几步,才敛下身,朝他揖了个礼。
他蓦然回神,灼灼的视线从她的脸,渐渐地落在那一袭墨绿色的旗装上,碎花云纹,虽简单却不失雅致,原是宫婢才该穿的。
“臣妾无状,深夜惊扰,还望皇上不要责罚……”
黑眸微闪,眼底,划过了一抹亮灼的异彩,他缓缓地将手中的笔放到翡翠玉雕笔搁上,敛着飞斜入鬓的眉,看着她,笑得颇具玩味。
“深夜不眠,却是踏月而来……想朕了么?”
她低眉浅笑,“皇上何必来取笑臣妾……”
半夜觐见,非是紧急军务,不得惊扰圣驾,否则,即便是重臣,也要按越矩犯忌处置。她是一介宫人,却轻而易举地来了暖阁,没有训斥,没有阻拦,这在旁人看来,简直是天大的恩赏。
他片刻不语,静静地凝着她,深邃的眸,似笑,非笑,含了一抹意味深长,“你不想朕,朕可是日夜牵挂于你……想那符望阁果真比不得皇宫大殿,竟是让你乐不思蜀,一去,不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