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掌握着本宫谋害皇子的罪证,就算本宫有心害你,也没有那个能力不是。”东珠笑得疏淡,虽没有应承,言语之间,却显然已经给了景宁很满意的答复。
她敛身拜了拜,然后,从袖中掏出了一个绣工精巧的香包,“那就请娘娘,将它收回吧……”
这东西,是在枕下发现的,繁复华美的绣工,内里,装着几样鲜为人知的干花香料。一般的人,是识不出的,可景宁知道,这香料,不仅仅有避孕的效果,也是慢性毒药。
若是猜得不错,这香包里装的,和喂给皇后的毒该是一种成分。
一刹那,钮祜禄?东珠猛地攥紧裙角,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但转瞬,不知为何,却又轻轻地笑了。午后温暖的阳光笼在她清新淡雅的宫装上,泛起一层淡淡的白色光晕,飘渺惨淡,仿佛飞烟如尘。
这,是她谋害皇后的罪证。
当初,是她低估了这个景宁,才会将这药全数下到了承禧殿。如今,她当着自己的面拿出来,不仅仅是为了彻底消除自己的疑心,更,是要她确实保证,今后,对她秋毫无犯。
“妹妹的一片心意,姐姐笑纳了……至于这香包,姐姐也收下了……”
东珠微微转头,睨过去一个目光,旁边的婢女立即会意地走上前,接过了景宁手中的香包。
景宁微微敛身,“姐姐厚德宽和,雅量容人,今后,妹妹定会尽心扶持,追随左右!”
栽赃
回到承禧殿,已经过了晌午。
明媚的阳光刺眼得很,打在四方飞檐的琉璃端瓦上,明亮璀璨,泛着碎金般的光芒。前出廊的院子,虽宽敞,却也稍显空旷,明间开门,竹纹裙板,比起承乾宫的廊腰缦回,花树融融,这里确实是寒酸落魄得多。
方一进门,就看见院中静候伫立的四个宫婢,低眉垂眼,恭顺之中带着一抹胁迫人的压力。景宁轻轻拂额,苦笑连连,颇有些力不从心的感觉。
事到如今,有些事情,总是要解决的。比如皇后那边,一直等着的答复;比如钮祜禄皇贵妃如何善后的做法;再比如,眼前这四个表面恭敬、实则不安分的宫婢。
想来,倘若她再不放出去点儿什么消息,恐怕就连皇上那边,都会坐不住了吧。
只要不动绥寿殿,不威慑东宫,后宫嫔妃,一律随她处置……
他的话,她一直记忆犹新。
想她一个小小的嫔,居然拥有中宫亦没有的权力,这在往常,恐怕说出去,都不会有人相信吧。
腰间挂着的玉牌兀自坠坠,随着她步姿翩跹,摇曳摆动,带来沉甸甸的感觉。方寸之间雕乾坤,玉牌中空剔刻着四足三爪的螭龙纹,金线勾边,金彩点染,一看便是皇家之物,尊贵奢华,也代表了无限的皇权。
这是那日他赐她的,吩咐事急从权,可便宜行事。
招了招手,她遣来那个叫夏浓的宫婢,“待会儿我要去飒坤宫探望福贵人,你准备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