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福兮的脑子“嗡”的一下,浑身的血液仿佛凝滞了一般,耳目轰隆,一下子就跌坐在了地上。
怎么会这样?她明明身怀龙种,明明就要飞上枝头了……可到头来,不但没有被封赏,反而还要她背上个红杏出墙的罪名!
惶惶无措,她哀戚怨恨地看着她,泪,晶莹如珠,顺着眼角无声地落下。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我不过是想在这后宫里面过得好一点,为了怀这个孩子,你知道我付出了多少,错失了多少……”颤抖地抚着自己的小腹,她满眼凄凉,声声幽怨。
景宁淡淡地睨下目光,看着这个昔日曾经做过自己主子的人,一朝落魄,便是零落成泥,千人踏,万人踩。不知她此刻,是不是想起了已经去了的慧贵人。
失魂落魄地,董福兮一点一点走到她的身前,然后,膝盖一弯,重重地跪下——
抉择
失魂落魄地,董福兮一点一点走到她的身前,然后,膝盖一弯,重重地跪下——
“景宁,就当是我求你……”她攥着她锦缎宫装的绯色衣裙,卑贱,低微,用一种近乎乞怜的语气,求她,声声如泣,“不要让我喝那瓶药,不要……我以后都不和你争宠好不好,以后都以你马首是瞻好不好,求你……”
平静无波的目光,轻轻地落在她脸上,她静静地睨着她,凉薄,静默,半晌,幽幽地吐出了一句淡若云烟的话:
“你,可以生下你的孩子……”
话音未落,董福兮不敢相信地抬头,脸上,却是劫后余生的狂喜;可下一刻,她却懵了,傻了,兀自僵在了那里。
“你可以生下你的孩子,在冷宫……”
董福兮忽然笑了,疯狂,而凄迷。
她不是没有想过景宁会拒绝,也不是没想到过她会说出如何刁钻苛刻的条件,可万万没想到,当事实摆在面前的时候,还是那么的残酷。
那一刻,她们都不再说话。
死一般的寂静。
死死地咬着唇,死死地咬着,直到唇角渗出血痕。她颤抖着双肩,陷入了深深的绝望,不仅仅是前景的绝望,更是人生的绝望。
冷宫,那是只有白头宫人住着的地方,没有人气,没有生命的迹象,更意味着,她贵人的身份以及过去的种种统统都要被一笔勾销,从此,青灯凄凉,苟且度过残生。
不,她是贵人,还是如花的年纪,还怀有龙种,怎么能去冷宫那种地方,她又凭什么要她去冷宫?
冰凉的手指,抚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她咬着牙,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把抓住了景宁的手腕,“皇后如何?红杏出墙又如何?这后宫里头,坐着个太皇太后,恐怕还轮不到皇后来作威作福,更轮不到你一介贱婢来狐假虎威,我不要去冷宫,我要见太皇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