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众位姐姐久等了,妹妹在这儿赔罪。”
她说罢,当真敛身行礼,在场的宫人除了荣贵人外,皆忙不迭地起身还礼。
“拜见宁贵嫔,宁贵嫔万福金安!”
这时,马甲?芸珍和郭络罗?桑榆才不紧不慢地起身,景宁见状,快走几步,迎了上去。
“两位姐姐莫要多礼,折杀妹妹了!”
景宁的品阶较之在场诸位,都高了许多,可这入宫的资历向来是分先来后到的,稍微懂些人情,便不会拿身份压人。她尚且要在这宫中待下去,怎会不知谦逊。
果然,荣贵人见她这般,脸色稍和,可宜贵人却适时地走了过来,道:“规矩不可废,如今,妹妹可是贵为嫔了,我等见了还是要见礼的!”
景宁轻笑,再次将她扶起,“旁人不知,姐姐还不知么,妹妹不过是宫婢出身,承蒙皇恩,才有了今日的位置,哪能与姐姐们相比呢!”
宫女秀女,一字之差,天壤之别。
出身卑贱,本不足为外人道,掖着,藏着,唯恐不及,旁人若不说,便是连自己都刻意忽略了。景宁之所以主动点出,是因为她够聪明。想那妃嫔们聚在一起,为了显示自己的出身,总会不厌其烦地追忆当年在钟粹宫当秀女的经历。
那时她在哪儿呢?
她也在钟粹宫,不过是在后院,做着伺候人的活计。
等众人重新落座后,景宁让秋静换上了新茶,雨前龙井,还是昨个儿刚赏的。宜贵人郭络罗?桑榆看着手中精致的青花瓷茶盏,不禁微微一笑,“妹妹太谦虚了,奴婢出身都能让皇上青睐有加,我等才是惭愧之极呢,看妹妹的用度,我等都是好生羡慕!”
慢条斯理的一句话,又将矛头指向了景宁——
再继续贬低自己的身份么?那岂不是有意说别人无能,炫耀自己的本事;反过来承情?只要稍微露出一丝得意,就是自打嘴巴,那可着实尴尬了!
景宁慢慢抬眼,看着左手边一袭锦缎华服的宜贵人,笑靥如花,那如黛的娥眉下却是疏离的眼神。“妹妹蒲柳之姿,恐难登大雅,姐姐取笑了!”
“瞧宁贵嫔这话说得,莫不是在暗讽我等姿色鄙陋,还不及蒲柳?”陈常在终于抓住了把柄,立即尖锐地反问。
众人看好戏一般的神色,景宁却低眉浅笑,不动声色地送去了一枚绵里针,“我等都是后宫妃嫔,自然是越高品阶,姿容越发出众。姜常在方桃譬李,自是不俗,我是不敢与之媲美的……可比之皇贵妃如何?比之皇后娘娘又如何……”
你敢比么?
刺绣
众人看好戏一般的神色,景宁却低眉浅笑,不动声色地送去了一枚绵里针,“我等都是后宫妃嫔,自然是越高品阶,姿容越发出众。姜常在方桃譬李,自是不俗,我是不敢与之媲美的……可比之皇贵妃如何?比之皇后娘娘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