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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宁说得云淡风轻,却透给兆雅一个意思;
——太皇太后从未怀疑过承禧殿,甚至是想由她出面,来查这诅咒皇后娘娘的人。至于那怀疑的,可是另有其人;或许,就是一直未曾召见过的钮祜禄皇贵妃
兆雅果然愣了:
她不是没看出景宁脸上小人得志的傲慢,转瞬,却忽然想到了什么;心上那些嫉恨,忿忿,不屑的情绪也跟着烟消云散了。
一时无言。
纤指,从盘盏中桃起了一牧水晶蛮饯,放入口中,酸酸甜甜的。景宁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兆雅那变幻莫测的神情,唇角微挑,透出了一抹深长的意味,“妹妹……”
兆雅没动。
“妹妹,妹妹……”
景宁轻轻推了推她,半晌,兆雅仿佛从梦中惊醒,一下子回过了神。
“姐姐,妹妹这便……告辞了吧!”她猛地起身,却用力太急,竟没站住;景宁笑着从身侧扶住她,打趣地道:“妹妹怎么不多呆一会儿了,陪姐姐聊聊,不好么?”
这么急,赶着去和什么人禀报呢……
兆雅也觉得自己唐突了,讪讪地笑了两下,才道:“不了,不了,打扰姐姐修养,妹妹过意不去呢!”说罢,朝景宁敛了敛身子。
景宁也不留她,笑着点点头,示意冬漠送她出门;待她刚迈出门槛,景宁忽然从被叫住她。
“妹妹,切记,不可与旁人说啊!”
“放心,妹妹的嘴甚严呢!”
景宁笑着颔首。
很严么……若她嘴严,岂会当真与她来说呢……
她可是送上门来的耳报神,这口风,一并从她嘴里传出去,是再合适不过了。
奇谋
大年初五,开始下雪。
鹅毛大雪整整下了一天一夜,推开殿门,漫天的寒气。
金顶绿呢子帷轿里,是裹得严严实实的图佳,一袭雪貂裘绿绒滚纹大氅,忘带了手操,那双冻得通红的手缩在袖管子里,身子则紧靠着窗幔一侧,生怕那抬轿子的奴才不小心掉了她。
地上的雪,足有一足厚,踩在上面,能踏出一个又大又深的脚印。
绮雪亦步亦趋地跟在轿子旁;
忽然,一个不稳,狠狠地掉在雪地里。
待她艰难地爬起身,再跟上轿子的行程,那深绿色官装的外面,已沾满了厚厚的雪屑。
图佳瞪了她一眼,心里暗骂这丫头毛毛躁躁的,走路也走不利索;却不知那花盆底儿的旗鞋踏在雪地上,究竟有多难走。
前方不远,就是延禧宫的二进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