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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宁的话刚出口,即刻就被在场诸人品味了个遍,众人神色各异,却偏找不出一点错处。
是啊,即便再有恃无恐,有谁会将诅咒别人的东西,放到自己身边儿呢……
半晌,太皇太后颔首,看向她,脸上略带了几分赞许。
“这话,说得倒是有理。那依你所见,该当如何?”
景宁抿唇,一副爱宠若惊的样子,“太皇太后心明眼亮,岂会被那雕虫小技蒙蔽了去;臣妾无状,才卖弄了一番……”顿了顿,又拜,续道,“臣妾略懂针黹,若是太皇太后信得过,不如将对这娃娃交给臣妾,待臣妾与尚服局的郑司衣商讨过后,定能查出这扎制娃娃之人。”
说罢,便走过去,扶起了地上的东珠。
“太皇太后,贱妾觉得不妥。”
这时,安贵人忽然起身,也跟着跪在了地上。
“太皇太后,谁都知道,这宁贵嫔素来与贵妃娘娘交好,宁嫔这么说,是不是为了袒护贵妃娘娘,还是未知;谁又知道,她会不会借纠察之便,铲除异己,以权谋杠呢……太皇太后,这对官里其他妃嫔,太不公平了……”
李芳沁的话,说到了很多人的心坎上。
可旁人是敢想不敢言,她却直言不讳,倒是挺有胆量的。但这出戏码早已安排在先,岂会让她一个小小的贵人就搅了局呢……
“沁儿这话倒也对,”太皇太后似是听进去了,李芳沁略略得意,可就在她想毛遂自荐的时候,太皇太后忽然抬手,止住了她的话,“那这样吧,哀家从慈宁宫派出个人来,也让皇上从内务府调出些人手,琏着宁嫔和敬嫔一起,大家一块查,不就不怕出什么纰漏了么!”
宫正司还不行,偏要扯出一个敬嫔来。
这章佳口阿敏可一向是唯慈宁宫马首是瞻太皇太后什么意思,她便照着做,从没有过违背。众人看在眼里,面上却又不好说什么,早有荣贵人怏怏不乐地起身,告了退。
其他妃嫔,便接连而去。
佟佳口仙蕊在跪安的时候,曾抬头,若有所思地看了景宁一眼。
景宁当然没错过,转眸一笑,似云淡风轻,目光相触的刹那,却有无数利刃倒戈,凌厉而来,让人不寒而粟。
盘查不过是在两日之后果然办得雷厉风行。
初九那日,是个晴好的天气。空气中飘着的风依然是寒的,吸入肺,彻骨的凉。
景宁与敬嫔章佳口阿敏相携,琏同慈宁官的瑛华嬷嬷,宫正司的周司正,尚服局的郑司衣,带着内务府的宫婢奴才,声势浩大,一并去了东西六宫。
自她入这宫门,还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如今领教了,亏不是用在自己身上。倒是敬嫔,素日里战战兢兢惯了,偶一掌权,便按捺不住地兴奋,趾高气扬,全不把旁人放在眼里了。
索性太皇太后在临行前,嘱咐她好生听自己的话,一切以她为主,否则,真不知会不会坏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