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军师能陪我去太医院看看吗?”
柯青看了看她,随即点头,又道:
“你认得路吗?”
“认得。”一边答话,一边自顾地朝着太医院的方向走去。故地重游,对父亲的思念,更重了。
太医院三个大字已经得见,十步远的地方便可嗅到隐隐药香,这种味道让灵舞的心瞬间踏实下来。
脚下步子加快,最后,灵舞几乎是用冲的进了屋子里。这里并没有因战争而被破坏,想来,对于攻守双方来说,这地方都是无关仅要的吧!
“这地方你很熟悉?”看着灵舞一捧一捧的将草药抓在手里,再按着种类填进药匣,柯青恍然大悟。“是了,听说你常进宫来给宓水蓉看病,这地方该是来过的。”
灵舞点点头,想到宓水蓉那个女子,便又不得不摇了摇头。
“没想到,她的故事这样复杂。”是啊,对她来说,任何故事都应该是复杂的吧?如果可以选择,她宁愿平平静静地过完一生。行医救人,只做这一样事,此生足矣。
真可惜,造化弄人。
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柯青看着灵舞忙碌的背影,话音一转——
“宇文姑娘……”
灵舞手突地一抖,没有原由地,她觉得柯青接下来的话,不会太好。
果然,柯青继续道:
“打从大军逼近了城门起,王爷便吩咐攻进的同时,要留意宇文神医的尸体。我们从城门口一直搜到这皇宫,将士们更是把这里翻找个遍。可惜,找不到了。许是……”
孔轩出事了
“别说了!”砰地一下关上药匣,灵舞只觉一阵胸闷,迫使她不得不张开了嘴,大口大口地喘了起来。良久,方才再度开口:“我知道。”
话已至此,傻子也能猜得到了。以叛乱的罪名被处死、再悬吊在城门的人,在经了一场战乱之后,尸体怎么能保存得住。或者……早在西离大军攻城之前便已被人抛弃。
为人子女,害死父亲不说,还无法亲手为老人家筑坟送葬……宇文灵舞,此刻,她觉得自己是这天下罪孽最为深重之人。
柯青站在她背后,看着她不住地颤抖却又不肯落泪,心头升出一阵歉意。
“宇文姑娘,那天的事……对不起。”他说的是上次在军营中对她的怀疑。
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一下呼吸,灵舞转过身来,已不见悲,但却脸色苍白。
“你是军师,那些怀疑是应该的。而且,也不能说你错,至少你说对了宓水蓉。”
“可惜我没有坚持。”这是柯青的遗憾,如果他能够坚持,也许不会有孔轩的轻易被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