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米夏刚让景澄坐下,正准备起身去个卫生间时,景澄却忽然拉住她,将她拉得坐了下来。两个人挤在一张椅子里,景澄伸出手来揽着她,“来,继续刚才的话题,你想听什么,我说给你听。”
米夏蓦地一怔,转头看了她一会儿,“景澄,你喝多了。”
“酒后才吐真言呢。”景澄回答。
米夏一时不知道她这个真言该从哪里说起,沉默了片刻,景澄倒是先开了口:“你问我是不是对他有感觉,对啊,是有的……”
米夏没料到她这么直接,一时只是怔怔地看着她。
“可是米夏,你知不知道,我其实是个白痴!”景澄却忽然又笑了起来,仰了脸看着头顶的梁柱,低低开了口,“因为从来没有哪个男人像他对我那么好过……”
她长到如今这个年纪,生命中跟男女感情这回事相关的男人,统共也不过出现了两个——一个薄亦城,一个乔慕沣。
薄亦城自然不必多说,他不恨她都已经算是对她好了,更不用说别的举动。
而剩下的,竟然只有一个乔慕沣。
不同于年少稚气时候的一朵小花,一首小诗,他对她的好,一上来就压得她几乎懵掉。
因为从来没有过,因为太过盛大。
就像是陆氏那个价值十多亿的项目,他那样轻而易举地就拱手相让。
景澄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说过,她被他吓到了。
“我是谁啊?”她指着自己的鼻子对米夏说,“我只是一个用身体跟他做交易的女人啊,像我这样的女人他手边一抓一大把,我哪有那么大的价值,能够让他为我放弃一桩十几亿的生意啊?可是他偏偏就这么做了,米夏,你知不知道我那时候的感觉?”
米夏知道。因为那种感觉,她同样深有体会。
就如同乔慕津从出现在她身边开始,便一直对她好,好到让她惶恐,让她怀疑,自己何德何能?
而也是在这样的惶恐和惊疑之中,她不知不觉地就爱上了他。
所以……米夏转头看向景澄,原来她也是因惶恐而逃离的么?而这样的惶恐之中,她怕是早就对那个男人动了心。
“你看,我平常骂你损你,教你要珍惜乔慕津,所有的一切都说得头头是道,可是我自己呢?”景澄忍不住笑出声来,“我自己却是个连男人的好都从来没有尝到过的白痴,所以一有人对我好,我简直像是失了魂……”
“米夏,你知不知道,他又对我好了?”景澄紧紧抱着米夏的腰,将下巴搁在米夏的肩头,“他居然查到了我的过去,还知道我曾经发生过车祸,差一点害死一个女人……于是他把那个女人找了出来,让那个女人站在我面前告诉我,她其实过得很好,我这么多年,其实根本没必要那么内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