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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神什么的一听就很厉害,真是发愁,不然还是先睡觉吧,有什么事明天睡醒再说,如果一睡不醒的话,说不定就不用再烦心了!
翌日一早,徐灵鹿才刚刚起床,还没来得及继续思考前一天留下的烦恼,徐俊崇就找了过来。
之前徐正清交代徐俊崇要带徐灵鹿出门结识一些同龄人,恰巧今天翰林院的一些学子和京中公子们就有一个小小的文会,其中大部分参与者都同徐俊崇关系要好。
徐俊崇昨日在徐灵鹿那里吃了个闷亏,一直不知如何排解,在床榻上翻来覆去,气的三更天都还没有睡着,今日便憋着一股劲,一定要在这个文会上将场子找回来。
徐灵鹿又怎会不知道他这个便宜弟弟的心思呢,本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推拒掉不去便罢了,但是这个聚会的地点恰巧在灵雾山下的一座庄园里,而且多认识些人,看看有没有什么撞鬼的中邪的,说不定还能发展几个客户。
毕竟有吃有喝还有马车接送,他也不是不可以,还能顺便看一下灵雾山的情况。
两人约好一个时辰后在徐府大门口见面,出门时下起了濛濛的小雨。
徐俊崇最是在意自己的形象,头上戴着青玉的发冠,月白色的长衫上绣着精美的纹样,外面还罩了同色的纱质罩衫,腰带上有好几枚鎏金的扣饰,挂着一块非常温润的玉佩。
他手中拿着一把檀木骨的折扇轻轻的摇晃着,两名仆役在身后为他撑着伞。
要是被他人看见定会赞上一句徐学士好气度,但是徐灵鹿只会在心里翻白眼,这么冷的天,下着雨还扇扇子,是不是有病。
和徐俊崇比起来,徐灵鹿就寒酸很多了,他穿着一身烟青色的长衫,因为畏寒,外面还裹了一件同色系的披风,看上去嗯……十分保暖。
头上依然是那个素银发冠,腰上挂着他从不离身的百宝囊,本来还有一块锦鲤玉佩,被他拿去认亲之后徐正清就没有还他,徐灵鹿也不稀罕要,全身上下的衣饰加起来怕还没有徐俊崇腰带上的鎏金扣子值钱。
但徐俊崇看着徐灵鹿自己撑着油纸伞从细雨之中走出来,整个人都仿佛是烟雨的灵气凝聚而成,他还是觉得自己不仅输了,而且输得彻底。
徐灵鹿根本不知道自己莫名的就被别人当成了假想敌,随着马车晃来晃去,他在脑海中反复回忆着,对付什么样的邪神应该使用什么样咒术和阵法,仿佛数学课前疯狂恶补九九乘法表的小学生。
此刻就非常痛恨自己师父们的填鸭式教育,也不说在现代给他抓几个邪神练练手,光有理论实操跟不上也不行呀,万一真是个邪神,打不过丢脸事小,说不定会丢命的。
就这么不知在马车上晃了多久,城外寂静的路上忽然热闹了起来,前方庄园门口的路上车来车往,徐灵鹿知道大概是到了。
庄园修的十分漂亮,不同于北方粗狂有几分南方婉约的风格,绕过了好几座假山,才终于到了会场。
会场是庄园内的观景楼,有四层,最高层的视野很好,能很清楚的看到不远处的灵雾山,徐灵鹿挂上标准营业式的微笑,跟着徐俊崇往上面走。
很多人初见徐灵鹿都免不了为着他的容貌愣上一下,但想到徐俊崇之前有意无意的暗示便收起了结交的心思,有几个跟徐俊崇关系非常好的,甚至直接把嘲讽挂在了面上。
观景楼面积非常大,除了最中间的大厅,还有两个独立的房间,此时房间门紧闭着,想来是主人有意关了起来,所以众人都在大厅中活动,即便来的人不少,整个大厅也丝毫不显得拥挤。
徐灵鹿跟着徐俊崇打了一圈招呼,脸都笑僵了,也没发现这群人里有异常的,唉今日客户算是泡汤了,他在最靠近灵雾山的地方找了角落坐下,从百宝囊中取出一叠纸,开始折纸鹤。
但徐俊崇的拥趸们显然不打算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他,两盏酒过后就有人起哄要玩飞花令,还特地点了新加入的徐灵鹿,说既然今日有小雨就以雨为题赋诗,让他做开令人。
一小撮人就这么端着酒杯,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意看着徐灵鹿,有些并未参与的学子尚不明白状况,但玩飞花令在他们的聚会上很常见,所以也向徐灵鹿的方向看过来,等着他开令。
徐灵鹿莹白的左手托着一支枫红的纸鹤,嘴角轻轻上扬了一下,右手端起旁边的酒杯,一饮而尽道:“我从小在山野长大,不会作诗,怕是要扫诸位的兴致了,飞花令如此高雅的活动,我就不参与了。”
众人哄闹起来,在他们的聚会上,玩飞花令是常事,即便一时自己做不出诗句,也会背涌一些,如此直白的拒绝还是第一次。
“我义兄从小随师父在山中修道,不懂我们这一套,你们别为难他了,我来开令。”徐俊崇的话看似是在为他打圆场,实在唇角那一抹得逞的笑意,徐灵鹿看的一清二楚。
说完他做了两句以雨为题的诗,虽然只是普通的遣词,没什么特别的韵味,但有了徐灵鹿对比在前,竟也显得有几分惊艳了。
有了这一茬,那群自视甚高的学子和公子哥们仿佛抓住了由头,什么有辱斯文,乡巴佬,在不远处用徐灵鹿恰好能听见的音量,各种阴阳怪气,冷嘲热讽。
徐灵鹿本人倒是一点也不在意,任他们说。
徐俊崇却像是怕他委屈,一直小声的和那些学子们解释,说他从小没读过书,也很少接触读书人,才会如此,不仅半分作用没有,反而越描越黑,就差把‘他确实是个乡巴佬,说不定大字都不识一个’写在脸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