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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虽从小随着父亲跑船,但贵女们该学的才艺一样也没落下,画技厉害绣工也很了得,这两幅图被她绣的栩栩如生,小宫女们偶尔路过瞥见了,只能在心里长叹一声,娘娘还在想那只没良心的白色狸奴呢。
手中的绣线快速有序的在锦缎中穿梭,竹妃渐渐的觉得脚面,脚踝和小腿处温温热热的,一开始她还以为是哪个细心的小宫女见天凉给她脚下放了个汤婆子,时间久了却觉得不太对,这汤婆子怎么温度没有变化,她轻轻的用脚碰了碰那坨暖烘烘的东西,软的。
竹妃心下一颤,脑中有种强烈的预感,但又迟疑的不敢看向脚下,怕自己失望,终于鼓起勇气看下去,就和一双黄蓝的琉璃珠子对上了眼。
这个小没良心的,它居然回来了。
猫咪这段时间过得应该还不错,毛发和离开时差不多,依然纯白蓬松,看脸颊不仅没有廋反倒是圆润了一些,变得更加好看了。
“看起来你过得挺滋润的,还回来做什么?”竹妃面对老皇帝都能云淡风轻,但此刻看见猫咪居然忍不住酸了起来。
“咪~~”猫咪拖着长音撒娇,用脑袋顶了顶竹妃的小腿。
刚才酸成一颗枳的竹妃瞬间沦陷,一边在心里唾骂自己没出息,一边让宫女们蒸条最嫩的鱼来。
再次刮着鱼糜,竹妃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喂饱了小猫,从柜子中翻出了那个收起多时的棉窝,几次想把窗门闩死,但最终还是放弃了。
算了,它愿意来便来,愿意走便走吧,若是强行将它留在此处岂不是失了最初的心意。
“你就把这当成一处歇脚的地吧,饿了来讨些吃的,若是冷了,病了也尽管过来。”竹妃点了点猫咪粉嫩的小鼻尖,“我知道你听的懂。”
即便留不住它,能护它一时安稳也是好的。
竹妃惆怅了大半宿没睡着,每次一翻身都能看见猫咪在窗边的棉窝里睡得安稳,就像有块石头悬在心尖上,也不知道它何时才能落地。
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第二天醒来本以为又要面对空荡荡的猫窝,一睁眼却看见猫咪正端坐在窝里,认真的舔着前爪。
居然没有走!竹妃使劲睁了睁眼睛,努力盯猫。
“喵?”还不起床做饭?
失而复得总是喜悦的,殿里上下喜气洋洋,小宫女提了两句早上在打扫院中花坛时发现了两坨猫屎,但只要娘娘开心,扫一扫也没什么要紧。
小白猫就这样在殿里住了下来,虽然有时还是会出去野一下,但接近傍晚的时候总会回来,一开始竹妃还担惊受怕的,怕它又消失不见,次数多了便任它去野了。
住是住下了,但猫咪的性子依旧很是不羁,除了竹妃外,别人都碰不得它,甚至靠近都要挨抓。
就连竹娘娘每日的贴贴也是有份额的,肚子和屁股坚决不能摸,尾巴和后脚摸了肯定是要被蹬的,唯有脑袋也许可以摸,还要看猫咪的心情,要它主动亲近人是万万没有可能的。
但即便如此竹妃也很满足了。
猫一回来,为她的绣品又添了些灵感,蓝色的长条锦缎很快就被绣满了,又添了猫咪在窝里睡觉和蹲在碟子前面舔鱼糜的模样。
绣好之后,竹妃给锦缎的上下都添了两块棉布,又往里填了棉絮缝成了一个凹进去的绣墩。
用手将绣墩拍了拍,趁着猫咪不注意,竹妃一把捞起猫咪放了进去,看着小白猫蹲在新窝里,有点懵的样子,她笑着点点头,“这样的窝,才配得上我们矜贵的小家伙。”
这话说到了小猫咪的心坎里,白猫所幸没再出来,在新窝里睡下了。
当晚竹妃做了一个很长很难过的梦,浑浑噩噩陷在梦中,哭的枕头都潮了,却始终醒不过来,感觉一直有个温温热热的东西在蹭着自己,那种柔软的触感过于真实,才终于将竹妃从噩梦中拉了出来。
一睁开眼就对上那双异色的眸子,也许是她睡迷糊了,居然觉得从那双眼眸中看出了深切的担忧。
小白猫卧在她身侧,不断地用鼻梁的位置顶着她的手臂,见她终于醒了,才停下动作,歪着脑袋轻轻的“咪”了一声。
竹妃趁势一把将猫咪搂进怀里,用下巴来回蹭着猫咪脑门说,“幸好有你,反正我这辈子是无后了,要不我给你取个名字,你以后便是我女儿了,我养你小,你养我老,咱俩一起过一辈子怎么样?要是你也愿意就喵一声。”
其实猫咪才能活多少岁月,能一起相伴到老不过是竹妃的痴愿罢了。
猫咪也不知道是真的听懂了还是被她蹭烦了,她话音刚落就听见怀里传出“喵”的一声。
虽然觉得猫咪能听懂人话的可能性不大,但竹妃还是惊喜的捧起猫咪的下巴,“你答应了!让我想想给你起个什么名字好呢?”
“那日和你初见是在院中的梨树底下,你毛色又是纯白的,以后便叫你梨白好了。”
“今后有我的阿白日日陪我,那可真是太好了。”
就这么抱着猫咪再次入睡,竹妃没看到怀中的猫咪疑似翻白眼的傲娇表情,只觉得后半夜的梦又暖又甜。
过了这晚之后,梨白对竹妃的态度似乎真的变了,摸它抱它都不再躲闪,寝殿没有外人的时候,会上榻陪着竹妃一起睡,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竹妃总觉得有猫咪陪伴的晚上睡得格外香甜。
但每次老皇帝来竹妃殿中时,猫咪都会躲出去,后面甚至好几天都不会上榻,一定要将被褥换过,它才肯再次上去,竹妃也发现了这件事情,越发的感叹自家梨白聪明,她也成了整个后宫最不期望皇帝出现的妃子,还是和香香软软的梨白一起睡更加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