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自己赶了几天的路身上又脏又臭也过到弟弟身上,也怕自己控制不好力气,万一抱得重了,弄痛自己弟弟,但他更怕这一切是场梦,等自己手臂环上去那一刻怀中的人就会忽然消失,像娘亲一样留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这世上挣扎。
手臂犹犹豫豫的环上徐灵鹿的肩膀,还好,他还在,弟弟还在。
兄弟俩终于完成了这个生疏但充满温情的拥抱。
刚才哭的有点太过分,小天师眼睛红肿,脸上多少也有点挂不住,就撒娇般的在徐俊华肩膀上蹭蹭,然后发现自己哥哥好像有点臭。
想到徐俊华可能一路餐风露宿,日夜不停的往回赶,就是为了回来看自己,徐灵鹿有些心疼,赶紧松开哥哥,上下打量的一番,这一打量就更心疼了。
相比院中那个少年,眼前这个男人又多了好几道疤。
额角处有一片圆形的疤痕,似乎还有些凹陷,应该是被钝器击中,看着十分凶险。
沿着右边的下颌线有道很长的伤痕,现在还泛着粉色,看着是道新伤,也并没有好好护理。
最让徐灵鹿难受的是,兄长的脖颈处有一条横着的伤疤,只差一点点就要划伤大动脉,若当时再向右偏寸许,或许今日徐俊华就不会再出现在他面前了。
想到这些,小天师好不容易收住的眼泪,差点又要往下掉,吓得徐俊华赶忙安慰,“除了下巴上的都是旧伤,早就没事了,下巴上这个也没事,前晚在马上睡着了,一不小心跌了下来划了一道,过几天就好。”
说完又生硬的补了一句,“莫哭了。”
徐灵鹿瘪瘪嘴,吸溜了两下鼻子,终于是把眼泪憋了回去,赶紧让下人烧水,弄饭,给他哥接风洗尘。
激情的认亲场面过去后,两人对坐在堂屋,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都有一肚子话,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一时还有点尴尬。
“明溪你这些年过的好吗?”最终是哥哥先开了口,问出了自己最想问的那个问题。
“哥哥,我现在已经不叫明溪了,师父给我改了名字,现在叫灵鹿。”
“两位师父都对我特别好,想要什么都依着我,有什么好东西也紧着我,本事也没藏私,能交的都交了,挺好的。”
“那就好,那就好呀。”徐俊华搓了搓大腿,“灵鹿,徐灵鹿,这名字挺好,衬你。”
他在边疆待久了,整天跟一堆五大三粗的军士们混在一起,早就习惯了三句话说不到一块就掀桌子的嘶吼式沟通,要不就是鼓舞士气或者下达命令,很久没有与人闲聊了,无措的不知说什么好。
“那哥哥怎么样呢?”徐灵鹿也很想知道徐俊华离开家之后,到底过的如何。
“就那样呗,跟这个打完跟那个打,北疆虽然不比中原富饶,可也比塞外强上许多,总有外族想要来抢夺田地,牲畜和草场,一年到头都没个安宁。”